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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醒来（第1页）

“冉冉醒了？”林香秀迷迷糊糊间被一个中年妇人拥了起来。

“外婆！”

“外婆？你这孩子睡迷糊了吧”妇人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林香秀下意识摇摇头，妇人将她身上盖着的被子掀开，一阵冷风从窗户口吹了进来，拂过她露在外面的小身板，让她不由得打了个喷嚏，这下子脑子就更清醒了。

她以前在舅舅家的时候看见过外婆屋里头有张年轻时候的小照，分明同眼前的人无一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容不得她想这么多，妇人熟练地将床头的衣服给她穿上，嘴里更是念念叨叨地说着："穿好衣服后就去吃早饭，等会和你强子哥去上学。"

这小丫头今天竟然没闹起来，真是奇怪了。

黎春花今天天还没亮就起来了，先是摸黑把院里头收拾干净，然后到厨房里生柴火煮早饭。

眼看着这个冬季就要过去了，地里的活得忙起来了，她家那口子前些天还惦记了开春的事。

小女孩冉冉是前段时间留在自己家的，母亲是她家那口子的表妹，不久前因病过世了，她父亲最近又忙着工作上的事情，因此只能暂时将她放在妻子的亲戚家。去年庄稼收成不好，家里多一个人就多张嘴巴，他们两夫妻原先不打算留下这丫头的，但是冉冉爸答应给他们每个月寄一笔生活费，这种好事情肯定不能错过，他们两夫妻假意推辞了几次就收下了。

林香秀打量着四周的环境，这屋子实在是十分破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里是哪里？”林香秀被稚嫩的童声吓到了。

妇人将她抱起来放在凹凸不平的黄泥巴地上，没好气地说：“谁家？我家，赶快去洗把脸，上学该迟到了。”

旁边有两扇小窗户，窗户是用纸糊上的，看起来这纸估计用了不少年头，黄不拉几的颜色还漏着风。

林香秀此刻的心惴惴不安，一旁的妇人见她小脸皱成一团，怕她又要闹起来，连忙哄了起来。

这丫头估计在家里头被宠坏了，一有什么不顺心的就哭闹，好在这两天安分了一些。她家小芳要是敢这样，她早就用棍子打了。隔壁王婶常常说城里的丫头金贵，她之前没觉得，如今摊上这丫头才就觉得是这个理。

“妈？”突然从外头跑进来一人，个子蛮高的，头上扎着两根黑粗粗的马尾辫，虽肤色有些暗沉，可五官看起来有些精致，女孩此时双颊红通通一片。

林香秀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睁大了眼睛瞧着跟前的女孩子。

“妈？张冉你瞎了吗？这是我妈。”女孩以为眼前的人喊的是旁边的妇人，她急忙宣示主权。

“芳，我让你在厨房看着火的，怎么跑过来了。”妇人皱了一下眉头。

“张冉？”这个名字林香秀并不陌生，可以说是非常地熟悉，之前她妈嘴里时不时会提到的一个人。

一个是高不可攀的小提琴手，一个是老鼠过街人人喊打的罪犯。看似没有一丝联系的两人，实际上确是表姐妹。

林香秀记得她妈曾说过张冉这人小时候住在外婆家几年，后来张冉父亲做生意混得不错就把她接回城里了。不过那时候听她妈的语气好像与那个张冉不是很对头。

“你今天又想干嘛？”女孩一脸戒备地盯着她，果真不出女孩所料，张冉这小丫头又哭起来了。

“芳，你这是干嘛”妇人有些生气，又转头温和地对林香秀说“冉冉，你芳姐和你开玩笑呢，不哭了”

“哼”莫小芳看到母亲对自己的态度气得跑了出去。

林香秀没想到自己竟然魂穿在了表姨张冉的身上，多年在街头摸爬滚打的经验让她立刻冷静了下来。既然上天给了她这么宝贵的机会，她肯定要好好珍惜。她要把她妈走的弯路给掰直了。

自己现在是张冉，那要怎么叫外婆呢？林香秀脑子转了一下。

“表舅妈，我饿了。”

“妈！”外头有个男孩子一直喊着，男孩子声音十分洪亮。妇人拉着林香秀出了屋子，院里头空寥寥的，迎面就是寒风刮着脸。

“怎么了？”

“妈，早饭在哪里？”

另一个屋里头的男孩子比方才女孩子高一些，他拿着筷子敲起碗来，哐啷的声音在一大早显得十分刺耳。

“你这孩子，等着，妈去打给你。”妇人见自己儿子这般先是笑了一下，然而也没有说什么责备的话。

林香秀突然觉得自己那个便宜舅舅为什么最后养成了一副游手好闲的样子，多半同她这个外婆有很大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