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雨欲来风满楼,整个南海子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不管朱由校愿意不愿意,他现在的命运一大半都托付给了王若愚的南海净军。
骆思恭已经开始谋划着撤退了,他为朱由校选择的撤退地点是西山大觉寺。
朱由校现在最担心的是紫禁城中皇后张焉的安危,听了骆思恭撤退路线后,他最终决定还是先在南海子固守待援。
“骆思恭你莫要再劝朕了,多说无益。今日,是生是死就由老天爷来定夺吧!”
“哎!”口干舌燥的骆思恭长叹一口气知道多说无用,无奈的摇了摇头退到了一旁。
十华里的距离转瞬即至,南海净军跟不知来路的造反者的军队终于碰撞到了一起。
南海净军依仗的城墙很快在叛军大炮的轰击之下土崩瓦解,王若愚一边计算着士兵的折损量,一边听取武阉的建议,用源源不断的净军堵住了缺口。
朱由校不失时机的放出了斩敌一人者官升一级的口谕,就像一剂兴奋剂一样,把这些处在最底层的太监们推入了狂化状态。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更何况是生的希望。他们以前过得有多苦,现在就能迸发出多大的战斗力。
原本高歌猛进的叛军被硬生生的堵在了缺口处不得前进分毫,他们不得已跟南海净军们展开了肉搏战。
叛军操纵者四门大炮对净军展开了无情的轰杀,漫天的血雾在阳光的照耀下妖冶的就像盛开的芍药花,犹如一道巨大的磨盘把活生生的净军碾压成了肉糜。
南海净军利用人数优势在抵抗着叛军的装备优势,割了一茬又一茬,贱贱地被叛军重新挤压到了城墙的缺口旁。
炮声震天,骆思恭毕恭毕敬地冲着朱由校三叩九拜,决绝的领着一半锦衣卫扑了上去。
王承恩的大军历尽千辛,好不容易杀到了午门,却遇到了闻讯赶来的翰林院的翰林和国子监的监生的剧烈抵抗。
叛军拿起刀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再无退路,杀红眼的他们没有等待王承恩的命令,对着那群悍不畏死的书生便挥舞起了手中的屠刀。
王承恩的心在泣血,他这是在与大明的文人为敌,与大明的士大夫为敌,与大明的道统为敌……
坤宁宫外,杀声震天,乱作一团。
浑身是血的骆养性挥舞着手中的绣春刀,对着身后的弟兄们嘶吼道:“耻辱唯有鲜血能洗刷,用手中的绣春刀把我们失去的尊严抢回来,别忘了我们是大明的锦衣卫,是大明的荣耀,杀!”
坤宁宫宫门外,锦衣卫就像一座巍峨的高山,硬生生的挡住了叛军的惊涛拍岸。他们就会死一群人形杀戮机器,让叛军留下了堆积如山的尸体。
时间没有站在王承恩一方,胜利的天平渐渐的放生了倾斜。坤宁宫久攻不下,大炮还卡在午门外没有运到宫中,他懊恼的冲着在人群中直砍横杀的锦衣卫们骂道:“你们锦衣卫就是东厂养的一条狗!”
“哎呦!”王承恩把脸一偏,一支强劲的袖箭带走了一条肉,在他的右脸上留下一个手指粗细血红的“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