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姐,今天有空的话,请来XXXXXX一趟,我想跟您谈一谈,有关我肚子里您先生孩子的事情。
这短短的几行字仿佛开始跳个不停,她勉力按住自己的太阳穴,可那里似乎被硬生生的钉进去一根铁钉,翻搅着在她的皮肉里戳个不停,她不能思考,脑子里全都是乱的,连那薄薄的纸都拿不住,伏在方向盘上剧烈的喘了起来郎。
她不该信他,不该在被伤成那样之后,还如此简单愚蠢的信了他的说辞。
说什么与郁暖心之间清清白白什么都没发生过,说什么那一夜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说什么对她只剩下愧疚和怜惜,说什么他喜欢她心里有她……
如今想来,只觉得讽刺可笑锎。
在她像个傻瓜一样决定再相信他一次的时候,却不知道人家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六个月大了。
卿卿想笑,她咧咧嘴,可镜子里自己那张笑脸却是比哭还要难看。
她忍不住将手放在自己依然平坦的小腹上,神色渐渐有些茫然。
她是不是该庆幸,庆幸这孩子只是一颗小小的胚胎还未曾生出来?她此刻退步抽身还不算太难?
她又是不是该可怜肚子里这一颗小小的胚胎,他……来的太不是时候。
郁暖心坐在沙发上,气定神闲的开始喝第二杯茶。
她这会儿心情不错,连带着那原本有些过分苍白的脸上也有了淡淡的红晕。
只那红晕终究还是透出了几分病态的异样。
放下杯子,郁暖心起身走到客厅的落地窗前,外面的园子里,那些佣人看似都在各司其职忙碌无比,可仔细瞧去,总能发现那些人的目光时不时的望向她所在的方向。
他们都是霍靖琛的眼睛和耳朵,她的一举一动,都完全没有任何*可言。
笼中鸟或许也比她更自在,郁暖心的手指拨过窗帘上坠下来的流苏,心里淡淡的想。
她也想过这一生举案齐眉与他白头偕老,她也想过做一个美好的让人喜欢艳羡的女人,可如今变成这样子,虽不是他有意,但到底与他脱不开干系。
那就都别想好过吧。
她闲闲垂下眼帘,耳边隐约传来汽车的声音,握住流苏的手指倏然一紧,她却仍是绷着心弦缓慢的抬起眼往外看。
她自己给自己打了一个赌,那个女人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会来。
女人的通性就在此,她们在遇到这样的事之后,理智就退居二线不再起作用,所有的决定,都是伤痕累累的感情在操控。
果然那辆停下来的车子,不是霍靖琛的。
郁暖心心头微微一跳,转身走到门边预备出去,立在阶下不远处的佣人慌忙放了手里的喷壶走过来轻声劝:“郁小姐,您身子不好,外面太阳大着呢,怕晒着您……”
“我的客人来了,我这个做主人的怎么能待在屋里不出去迎迎?”
郁暖心弯唇一笑,竟是难得的笑语颜颜十分可亲的样子。
“霍少……”
“靖琛只是说了我不能随意外出,什么时候吩咐了朋友也不能来看?”郁暖心微微挑眉,绕过那人向外走,再不多言。
霍靖琛确实并没有说过不许朋友来看她,想到这里,那佣人虽有些不安,但到底也不好再拦。
这别墅里安排的佣人都是霍靖琛手底下人招来的新人,图的就是他们一无所知乖巧老实,因此,并没有人知道,站在他们面前的,就是自己主人的正牌太太。
卿卿站在那里,只一眼,就看到了小腹高高隆起含笑而出的郁暖心。
卿卿的眸光定格在她的肚子上,怎么都挪不开视线。
心里仿佛有一把火在炙烤着她,要她全身都冒出汗来,头顶的太阳渐渐毒辣起来,不过是初夏,可这临近正午的阳光照在人身上脸上,竟也烫的厉害。
“这外面的太阳热得很,沈小姐和我进屋去说话吧。”
郁暖心十分熟稔的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卿卿的目光微垂,顺势就落在了她白皙的手指上。
比那腕上伤疤还要刺眼的,却是她戴在无名指上的那一枚戒指。
<p卿卿只觉得眼睛里倏然一痛,刺的她几乎要涌出泪来,可那泪到底还是被她狠狠咬住舌尖逼了回去。
她不想再去看一枚霍靖琛说“怕弄丢已经被妥当收藏起来”的戒指,可仿佛一双眼睛再也不受控制了似的,怎么都不能挪开。
母亲的遗物,挂在他的脖子上从不曾取下来的,原来真正的主人却是她。
似乎是感觉到她的视线,郁暖心眼角余光飞快的从戒指上滑过,她心里微微一盘算,大抵就明白了卿卿或许见过这枚戒指,但并不知道里面的故事。
她笑容更深,握着她的手进入客厅,吩咐佣人上了茶之后就淡笑说道:“我和沈小姐要说说话,没我的吩咐,都别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