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没有剥蟹八大件,瞧着别人吃蟹都直接上嘴的粗俗样,明仪望而却步,放弃了想尝蟹的念头,把自己碗里的蟹丢给了谢纾,只拿筷子夹了些新鲜鱼肉小口吃着。
她边吃着鱼,间或还朝谢纾看了几眼。
他似乎挺喜欢吃蟹的样子,别的什么也没吃,只专心致志剥着蟹。
明仪看了几眼便顾自己低头吃鱼,吃完鱼再抬头看谢纾的时候,他已经借着筷子,把两只蟹的肉和膏都剔了出来,分类放在盘中。
然后,明仪看着谢纾把那只装了蟹肉的盘子被挪到了她跟前。
明仪张了张嘴:“给我剥的?”
谢纾不以为意:“你把自己的蟹丢在我碗里,不是要我剥的意思?”
明仪:“……”还真不是。
就算我让你剥,你也不必把自己也剥了给我吧?
谢纾见她盯着盘子一动不动,瞥她一眼:“你不想吃?”
摄政王执掌天下的手亲自剥的蟹,她当然……
“想!”明仪举筷夹起金黄的蟹膏放进嘴里,鲜甜溢满口中,她朝谢纾望去,面颊升起一抹红云。
他是不是很喜欢她?
明仪正想入非非,坐在不远处的李成朝二人笑笑,道:“闻兄与夫人感情甚笃,瞧着和我年轻时同夫人在一起的时候一样,恨不得时时粘在一块。”
看起来李成和他夫人,也是同她和谢纾一样,是一对天造地设的恩爱夫妻呢。
明仪顺着李成的话笑问:“那现下呢?”
一定也很恩爱吧。
李成望向天,看破红尘一般道:“现下我觉得和美妾在一起更快活。”
明仪:“……”你可闭嘴吧。
谢纾在一旁未作声响。
明仪朝谢纾看了眼,心里没来由一堵。
船又在运河上飘了两日,终于临近金陵渡口。
李成颇为热情地邀请谢纾和明仪,说金陵是他祖籍,萍水相逢也是有缘,他们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可先在他家落脚休息几日。
谢纾一向不喜与外人亲近,明仪本以为他会拒绝,却不想他一口便应了下来。
好似早有打算一般。
谢纾不是鲁莽冲动之人,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
下船前,明仪好奇问了句。
谢纾只道:“夫人好久没沐浴了吧?”
明仪蹙眉不解,这事跟她沐不沐浴有什么关系?
“听闻李家后院有处热泉……”他意味深长地道。
想起上回他们在热泉做的事,明仪倏地涨红了脸。
这就是他轻易答应李成的理由?
色中饿鬼!
谢纾笑了笑,不再多言。
他若出门办事,总得寻处离他不远的安生地方,让她无虑地呆着。
李家,应是最合适的。
船靠了岸,渡口人声鼎沸,车马来往密集。
田秀才一下船便背着行李不告而别,灰溜溜消失在了人堆里。
李成熟悉这一带的路,带着明仪和谢纾几人,朝外走去。
离渡头不远处的茶寮里,李成的发妻白氏,远远瞧见自家夫君的身影从渡口走来,忙带着家丁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