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煜泽忖量厉大元帅的话中的深意。他和韦都督的军火交易很隐秘。况且支付的是蛭石,应该无人知道。厉大元帅让他去支援韦都督,难道想要让他们鹬蚌相争?
厉十三拍拍身上的联邦少校军服,露出妒忌的神色,“安大少穿上少将军装高挑挺拔,气质凛然。连我都妒忌,其他的庸人更加眼热。有些人就是想把你和韦都督弄一起,他们可以坐下看好戏。”
“厉兄也是看戏之人吗?”安煜泽浓密的剑眉上挑。
厉十三耸耸肩:“你将会是我的大舅哥,我敢吗?”
“哦?”安煜泽惊诧地问,“你不是没看上我的族妹,无意联姻吗?”
“安煜泽别乱说话啊。是你不同意把亲妹妹嫁给我!”厉十三在厉大元帅瞪他之前先叫屈。
安煜泽无奈的笑笑:“谁让你那么优秀。”
厉十三洋洋自得地翘起二郎腿坐下。他很受用安煜泽的夸奖,让他爹知道十几个儿子里他才是最优秀的那位。
至于安煜泽不把妹妹嫁给他的原因,身为庶子的他非常清楚。安诗琪是庶女,安大夫人绝对不会同意。谁让他太优秀了,心眼像针尖的安大夫人会咽不下这口气。
厉大元帅很高兴听到安煜泽夸十三。安煜泽是大周年青一代的翘楚,他赞赏儿子的优秀,这比一百人夸都有用。
“老师曾说大夏国最大的问题不是皇室,而是世袭贵族的存在。这片土地的主人换了一朝又一朝,可拥有大片土地的贵族传了一代又一代。代代相传下,土地兼并的恶果成为大夏最大的毒瘤。”厉大元帅想起姚师一片唏嘘,“我起家的资本是那群贵族给的。所以当时并没有听老师的忠言。现在后悔莫及!”
韦都督复辟的事严重打击了厉大元帅。他曾以为自己牢牢把持大周的军权,可被围在元帅府后,他终于清醒。那群老贵族能出钱出力支持他,也能支持别人。看似大周的建立把那群人压得抬不了头,实际联邦一直被那群人暗中操控。
厉大元帅从厉十三身上搜刮出香烟点上:“我听到寒麦亩产800斤的时候,忍不住想这是不是老师想出对付那群人的招数。他们最大的依仗是土地,控制了粮食也就控制了一切。如果大周其他势力有大量的粮食,那群人手里的砝码也就没那么重要。”
安煜泽心头一颤:“大元帅是从何处得知寒麦的产量。”
在宁晓晓拿出沼气、弄出反季节蔬菜时,安煜泽就思量过这个问题。他曾怀疑姚师像那位一样诈死,所以住进宁家村探查。
大量的调查证实姚师死在大周建国前夕。宁家地窖丰富的藏书、晓晓在家接受教育、她过目不忘的本领,这应该是姚师最后一步暗棋。
他的朋友把《几亭全书》送到农学院教授们面前,教授们看到书后呆若木鸡。压根没想到几百年前的种植水平比现在高一大截。书上除了冬月种谷法,还有区田法,沤肥法等实用技巧。大夏把此书列为禁书,绝对是那帮人的手笔。那帮人除了占有良田,还垄断种植技巧。难怪他们的粮食年年收成好。
晓晓脑袋瓜子里的农耕知识,是那帮人最害怕的武器。宁婶婶在宁叔叔被杀后提出婚约,极大可能为了借用安家的势力保护晓晓。他要尽快强大起来,一定要把晓晓保护好。
“不要太相信自家人。”厉大元帅冷笑,“安家有人和舒家暗通曲款。舒家拿到寒麦种子想要投靠那帮老贵族,被我的人逮住。现在舒家人被我关在元帅府地牢里。”
安煜泽怒不可遏,眼睛带上浓浓的寒意。一大家子难免会有舌头碰牙齿的时候,但对外必须团结一致。他以为大爷爷是有分寸的人,现在看来人老了容易犯糊涂。
若舒家把寒麦是晓晓培育的事情捅出去,那帮人绝对不会放过晓晓。他此时的力量不足以提供万全的保护。
安煜泽真心实意地道谢:“谢谢大元帅的援手。”
“等你真娶了宁晓晓再来谢我。保护老师最后的血脉,是我唯一能为老师做的事。寒麦的事情早晚会被人捅出去,你打算如何收尾?”厉大元帅询问。
安煜泽笑道:“寒麦是詹姆斯教授培育出的种子,和晓晓有何相干?”
厉大元帅安下心:“那就好。”
有宁晓晓的关系夹在中间,厉大元帅和安煜泽坦陈沟通了一番。代州是大周和大秦相隔最近的地方,韦都督和秦国皇帝有灭家之仇,所以他是自愿留在贫瘠的代州。代州有韦都督在,绝对不会让秦国人踏入半步。但其他人就很难说了。
“秦国的黑土地用手都能攥出油。当年秦皇打着为姚师报仇的旗号,并吞老贵族们的土地。现在秦皇语气松动,打算把黑土地还给他们。厉大元帅对其他的都督不放心,因此才调我们去代州支援韦都督。”安煜泽和厉大元帅会面回来,和父亲商量出兵代州的事。
安部长皱眉问:“代州已经打起来了?我没有说到任何消息。”
安煜泽点头:“打起来了。为了怕局势动荡,厉大元帅把消息严密封锁。秦国攻势很猛,韦都督坚持不了几天。我回趟安阳村后马上出发。厉大元帅从其它几位都督手里各抽调1000名老兵,7000人的老兵已经在赶赴代州的路上。”
“这场暴雪让老贵族们地里的冬麦全都冻死,冻土影响开春的播种。市面上百斤大米已经涨到40银元,面粉也涨到30银元。他们知道打仗,这粮价还会往上涨。等大多数人吃不上饭的时候,大周危矣啊!”安部长忧心忡忡。
很快安部长换上笑颜:“好在晓晓让你提前收割寒麦。否则没有几万袋面粉撑着,你手下1万士兵的口粮还不知道怎么解决。家有贤妻,夫无横祸。还是你爷爷有眼光,给你挑了位好媳妇。”
安煜泽连声认错:“爹,以前是我有眼无珠,您就放过我吧。您觉得晓晓提出的自救社计划如何?如果可行还望爹爹大力支持。”
宁晓晓和景睿把自救社的规则打电话汇报给安煜泽,安煜泽当下拍板同意。
“我认为可行。只是用晓晓的名义,不怕族人有意见吗?”安部长犹豫地问。
安煜泽轻蔑地撇嘴冷笑:“自救社依赖晓晓的知识,安家既不出人也不出力,没有指手画脚的余地。”
安部长见儿子动真怒,认可了这个计划。“都听你的。”
谈话完毕后,安煜泽到安阳村见生病的老族长。没多久安煜泽走了出来,单方面宣布他即刻接任安家族长。
安家族人一片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