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打赌输给张忘,一句“任你差遣”,算是把自己给栽进去了。
韩宗见张忘居然要请专门给皇帝做饭的庖人来给自己二人整备酒席,顿时吓了一跳,问道:小郎君此举,会不会失了尊卑?”
张忘摆手道:“先生过虑了。平日里他经常宴请宾客,品尝过他手艺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要论失了尊卑,还远远算不到我们头上。晚辈失礼了,还不知道老先生怎么称呼?”
韩宗呵呵笑道:“老夫太学博士韩宗。”
“原来是子纲先生的恩师,晚辈这厢有礼了。”
“小郎君不必见外……”
韩宗饶有兴趣地看着张忘,问出心中疑惑:“老朽一向淡泊名利,小郎君如何知道老夫的名姓,知道老夫是子纲的授业老师?”
张忘拍马屁道:“先生精通《周易》和《欧阳春秋》,洛阳城谁人不知?”
韩宗惭愧地摇摇头:“听你刚才说话,似乎对周易八卦颇有研究。说起对《周易》的精通,老夫恐怕还不如你。”
张忘摇头道:“先生此言差矣,说起对周易的精通,你不是恐怕不如我,而是确实不如我。”
韩宗见他见杆就爬,如此不要脸,顿时吹起了胡子:“嗯?”
张忘哈哈一笑:“先生不必瞪眼,晚辈说的都是实话,别的不说,要论易经八卦,天下间我自认第二,无人敢认第一。”
韩宗实在是见不得他胡吹大气,冷笑道:“小郎君此言恐怕过于张狂,老夫一生的时光,有半生浸淫在《周易》,怎么可能比不过你?”
张忘停下脚步,笑嘻嘻看着韩宗:“先生若是不服气,不妨跟我打个赌。”
韩宗明知道他是激将法,依然点了点头。他不信自己研究了几十年《周易》,会比不上一个年仅十六岁的少年。
张忘见他咬钩,呵呵笑道:“你我龟壳占卜,预断三个月内会发生的事,谁算的准,便算谁赢,如何?”
《周易》相传系周文王姬昌所作,内容包括《经》和《传》两个部分。《经》主要是六十四卦和三百八十四爻,卦和爻各有说明(卦辞、爻辞),作为占卜之用。
张忘不和韩宗比周易的理论阐释,直接和他比卜卦,其实有投机取巧之嫌。
韩宗犹豫了一下后,点头同意了。
他平日里占卜,十有六七不准,但是他算不准,张忘肯定更不如他。大家比烂而已,没什么好怕的。
张紘见授业恩师三言两语被张忘挑拨的立了赌约,不由得暗暗摇头。
学问博而不精,有的时候并不比专精一门学问差,这便是自己四处游学的目的。
读得书多了,有了比较和鉴别,就能够取长补短,去芜存菁,让学问更上层楼。
恩师这种一本书读到死,专钻牛角尖的做法,并不利于学问的精进。
张忘和韩宗约定好了,又请一直旁观的张紘做了见证,这才继续带领他们回张宅。
杨修带着家将一路跑到梁翼家,将张忘要求他做一桌酒席的事说给他听。
梁翼听后,毫不犹豫就答应了,连杨修是谁都没问。
他从张忘那里学会了糖醋鲤鱼后,专门做了一回给十常侍吃。十常侍赞不绝口,推荐给皇帝刘宏,刘宏吃后龙颜大悦,赏赐了他百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