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呐,这是真的吗?一万五?”
“俺会种地,不知道算不算一技之长。”
“你快拉倒吧,华阴县会种地的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哪里轮得到你,没看到只招十个奴仆吗?”
“少瞧不起人,俺种地的本事把你们都比下去,小郎君不就要我了吗?俺回家去跟俺娘说一声。”
百姓们议论纷纷,杨宅门口很快就沸反盈天,仿佛开了菜市场。
门房内,杨修好奇地问张忘:“你为什么要我在通告上写,不打不骂四个字,奴仆做错了事,不打不骂,怎么管教啊?”
“还用问吗,当然是罚钱咯。做错一件事罚一千文钱,做错三次就直接赶走了。若是错得太离谱,给我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损失,就送到县衙里去坐牢。大汉是有法律的,你不知道吗?”
就知道一向奸诈的你不会吃亏。
杨修白了张忘一眼,又问:“一个人会技艺,全家人享同样待遇,这也太浪费了吧?你不能因为不是你出钱,就这么大手大脚啊。”
“你懂个屁。”张忘道,“一人干活,则全家收益。一人遭驱逐,则全家遭驱逐。这些招来的人只要不是蠢到家,哪个会不好好干活?这种情况下,你觉得我还有必要整天为他们的忠心操心吗?”
杨修惊讶道:“你付这么大代价,就是为了获取他们的忠心?”
“对呀,因为得人心才是最难的。”
张忘难得有耐心的解释道:“父母得了儿女忠心,可以养天年。丈夫得了妻子忠心,可以共患难。主人得了奴仆忠心,可以永富贵。君王得了臣子忠心,便可以保江山。”
杨修挠挠头:“可是你这月钱开的也太高了,他们干的活,挣得出来吗?”
张忘冷笑道:“若是别人,自然挣不出来。但我是谁啊,不是我吹牛,我带你去躺西凉,一招空手套白狼,就能让那些祸害了我汉人百姓数百年的羌氐,穷得连裤子都穿不起。”
杨修显然不信:“羌氐人没你想象的那么傻吧?”
“你还是神童呢,又能怎样?我还不是想让你圆就圆,想让你扁就扁。再说了,我招来的这些奴仆,都是大浪淘沙,百里挑一的精英,这样的人,无论在盛世,还是乱世,其价值都堪比黄金。”
眼看着门外涌来得人越来越多,吵吵着要报名的也越来越多,张忘领着豆子和杨修,从杨宅后门偷偷溜走了。
人数不聚集到一定程度,大浪淘沙就没有意义。
趁机会出去逛一圈,等人多了再回来招募。
豆子欢喜的要命,在前面蹦蹦跳跳的带路,第一次露出了八九岁小女孩儿该有的活泼模样。
张忘温柔地看着她,心中想,老天让我穿越到大汉,或许就是为了让我做点什么,好让百姓们都可以这样无忧无虑的生活。
杨修平日里在家中读书练字,出来游玩的时候也很少。此时也是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看到粗壮的大婶都要瞄上两眼,生冷不忌的劲头让张忘都望尘莫及。
有不少闻讯而来的百姓,往杨宅赶着去报名,路上遇到了他们三个,都饱含热情和感激的上来寒暄,套客气。让三个人举步维艰。
“看天色,杨宅门口已经开始初选了,你们再不赶去报名,可就来不及了哦。”
张忘随口一句谎话,百姓们立刻像退潮的海水,轰然而散。
张忘看了豆子一眼,问道:“你对此有什么感想吗?”
豆子撅嘴道:“恩义这东西,果然不如五铢钱有魅力。”
张忘又瞥了一眼杨修。
杨修却面带忧色:“百姓们若是能吃饱饭,谁愿意为了区区几千钱,就妻离子散,骨肉分离,远赴千里之外,去给人当奴仆呢?”
张忘没有嘲讽他,扭头看向洛阳方向。
那朝堂上的尸位素餐的诸君,若是能有杨修此时一半忧国忧民的心思,百姓们的生活也不至于如此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