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辽帝的脸也就罢了,连尚在襁褓中的婴儿都不放过,现在上京城的贵族女子都不敢出门,唯恐被人掳去……
耶律仁先出了御辇后,天气越发阴沉寒冷,雪也越下越大。
小半日后,韩德让在几百骑军的护卫下,与辽帝御驾迎头相遇。
见到这位顾命之臣赶到,辽帝亲自将他迎入御辇坐下,方问道:
“让父,太后是如何说法?”
韩德让虽已年过六旬,颇显老态,但面容俊雅,体态雄阔,眼中精光未减,依稀可见年轻时的风姿。
此时听辽帝询问萧太后的态度,却不急不慢地喝了口马奶酒。摇摇头道:
“国主不可以怒兴兵,“
辽帝闻言冷声道:
“这是母后的意思还是让父的意思?”
“两年前,曹斌坏我与吐蕃联姻之谋,私掳我国公主,朕本欲出兵问罪。”
“只是恰逢塔塔儿部作乱,朕方忍耐一时,如今朕已讨平叛逆,诸藩已定,国用已足,兵甲已备,再无后顾之忧。”
“而宋国此时女流当政,不顾幼帝继位,朝局不稳,强行改制,正是收回关南二州,甚至灭其国祚之机。”
“何况曹斌屡次挑衅,朕若不应,岂不有失国威?”
虽然辽帝忽略了自己敲诈大宋,不断搞事,韩德让也并未以此劝说,而是笑了起来:
“与陛下不同,得知曹斌挑衅,太后与老夫却大感轻松愉悦!”
不等辽帝疑惑,韩德让继续说道:
“其实,自看过宋国改制条例,老夫曾夜不成寐,深感忧惧,惊于宋国君臣强国之志。”
“如此改换乾坤之法,若无有大志,心怀大勇,如何敢为?”
“敢蹈如此险境,其志何在?当在燕云、在大辽、在西夏!”
见辽帝露出肃然之色,他变得有些畅快道:
“心有大志者,当掩其心迹,藏其锋芒,忍世人所不能忍,以免惹人忌惮,断其前途。”
“而宋有曹俊才当国,轻佻不智,轻国势而重恩仇,只逞一时之快,不像怀有图谋燕云的死志,实不足虑也。”
说到这里,他认真看着辽帝道:
“近些年陛下励精图治,国力已足,若要收复关南二州,压制宋国,只坐待天时可也。”
“如今宋国仕绅国民皆在隐忍,并无大乱,一旦陛下出兵,恐使宋国同仇敌忾,实非出兵良机,”
“若等到宋国内乱之时,陛下可一举而定关南功业。”
“……此太后与老夫为陛下谋也!”
听到韩德让一翻分析,胸中怒气终于完全平静下来,冷峻的眸子里满是野望,摇摇头道:
“朕明白让父苦心,只是你未曾与曹俊才交手,难免轻视此人。”
“此人狡诈阴险,行事不拘一格,实难推测其心迹。”
“朕也并非怒而兴兵,而是早有南征之意。”
说着,他斩钉截铁道:
“不过既然母后与让父已有谋算,那朕就再等一年,最多一年半。”
“到时,就算宋国并无大变,朕也必报前番败军追杀之恨,绝不能坐待宋国变法有成!”
就在辽国君臣谋划战事的时候,大宋朝廷也因为萧太后的一封书信热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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