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也拆,他们也拆。”老巴颓丧的低下了头。
“那咱们还跳不跳?”
老巴摆手。
“你还闹不闹?”
老巴又摆摆手。
“你今天说得话算数不?”
“算数。”老巴有气无力地说道。
“不行,没有凭证,过后你反悔怎么办?”
老巴举起双手,说道:“我反悔就让雷劈了我!”
彭长宜这才坐在他的身边,决定再继续巩固成果,就缓和了一下语气,说道:“老巴,你说说为什么和我那么过不去?今天我非得整明白不可!”
老巴耷拉着脑袋不说话。
“咱俩也没啥仇恨,人家都拆了你不但不拆,还做反面工作,成心跟我调蛋,就想让市委罢我的官。我实话跟你说吧,我们家祖宗八代都没出个当官的,你说我当了这个官再丢了,我还能活下去吗,还有脸见列祖列宗吗?所以,我早就想好,我***跟你死磕了!”说到最后,他的情绪似乎又激动起来。
老巴又给他作揖,半天才有气无力地说道:“你们党委不是有第二套方案吗?”
“什么第二套方案?”
“我听说,如果拖到最后,你们党委会考虑给我们增加补偿的。”
“放屁!白日做梦!谁说得?!”彭长宜的眼睛又立了起来。
老巴支吾着说:“我……我也是听小道消息传的。”
彭长宜立刻火了,腾的站起来,说道:“你必须告诉我谁跟说得?”
老巴一看事已至此,怎么也栽了,也得拉个垫背的,就说道:“是王秘书,有一天我在早点摊上碰见他了,他说党委有考虑。但是一定要拆迁户争取,党委的钱也不是那么好往出掏的。”
“混蛋,真***混蛋。”彭长宜又说道:“老巴,你是多年的生意人,你怎么就不想想,党委怎么可能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事?前面的拆就拆了,后面拖着不拆的到给补偿?做梦吧你!我这次跟你交个实底,你今天答应拆我就不说什么了,本来我们已经做好了准备,铲车都找好了,明天就强拆你,不但强拆你,你的补偿款还拿不到那么多了,因为你没在规定期限内拆除。更别说什么还想多得!”
这时,孙其开着另一辆摩托车赶到,停下车,几步来到他们跟前,看见两人都光着膀子不说,老巴的裤子还耷拉着,想笑也不敢笑,就走过来给老巴提了裤子,转身问彭长宜:“您没事吧?”
“有烟吗,给他一根。”
孙其把点好的一根烟递给了老巴,老巴接过来,贪婪的猛吸了几口。
彭长宜问孙其:“情况怎么样?”
孙其说:“其他人都回去了,我把他两兄弟铐在办事处了,两次聚众闹事,够拘留的条件了。”
老巴一听,赶忙跟彭长宜说道:“姓彭的,我都答应了怎么还铐他们?”
“既然铐起来了,就要走一些程序,还有你,都要交给派出所,市委也会跟我们要结果的,不然谁都随便到市委去闹事了,上次就没搭理你们,这完全是你们自找!不过我可以要派出所放了他们。”
老巴这次彻底低下了头。
彭长宜缓缓劲说道:“老巴,你也不缺心眼怎么就这么糊涂呐?古街改造最终受益的是你们这些有房的商户,我们一分钱好处也得不到,你怎么就那么混蛋呀?”
老巴狠劲吸了一口烟,把剩下的烟屁丢掉,说:“你就给我留点脸别问了好吗?”
彭长宜背过头,气的乐出了声。
事后老巴问彭长宜,说眼瞅着就跟大货车撞上了,而且也听到了刹车声,后来怎没撞上?彭长宜说就差那么一点就撞上了,他突然看见驾驶员是个非常年轻的小伙子,心想他可能还没有结婚生子,可能还没享受到人生的乐趣,不想连累他,就临时改变了方向。看来,让老巴尿裤子的是这件事,而不是跳河。
其实彭长宜就是想营造出拼命的架势,包括头去市委接人的时候,往身上撒了好多白酒,包括他走后的许多善后工作,那都是跟刘忠还有田冲合计好了计策,他这么能让老巴跳河呢?自己就更不会跳了。
老巴这个钉子户拿下后,古街改造步伐加快了进度,同时跟交通局协商好修路的事宜,至此,彭长宜这么长时间才有了喘息的机会,才给丁一发了传呼。
彭长宜挟持老巴跳万马河的事,被民间和官场的人演绎成了多种版本,江帆知道后第一时间来到北城,见了彭长宜就握住了他的手说道:“好兄弟,你可吓死我了。”
彭长宜心里一阵激动,说道:“对不起,让您为我担心了,我心里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