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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衍義卷第四十三(第2页)

鴻嘉元年,封王音爲安陽侯。三年,王氏五侯爭以奢侈相尚。成都侯商甞病,欲避暑,從上借明光宫。後又穿長安城,引内灃水,注第中大陂以行船。上幸商第,見穿城引水,意恨,内銜之,未言。帝微行出,過曲陽侯根第,又見園中土山、漸臺,象白虎殿。於是,上以讓車騎將軍音。商‘商’,陳本、四庫本脱。、根兄弟欲自黥、劓以謝太后。上聞之,大怒,乃‘乃’,陳本、四庫本脱。使尚書責問司隸校尉、京兆尹,知成都侯商等奢僣不軌,藏匿姦猾,皆阿縱,不舉奏正灋,二人頓首省户下。又賜車騎將軍音策書曰:‘外家何甘樂禍敗!而欲自黥、劓,相戮辱於太后前,傷慈母之心,以危亂國家!外家宗族彊,上一身寖弱日久,今將一施之,君其召諸侯,令待府舍!’是日,詔尚書奏文帝誅將軍薄昭故事。車騎將軍音藉槀請罪,商、立‘立’,四庫本脱。、根皆負斧質謝,良久乃已。上特欲恐之,實無意誅‘意誅’,四庫本互文。也。

臣按:成帝既知外家奢侈之過度,縱未即誅,亦當奪其職任,各遣就國,乃所以警飭而安全之也。曽是不能‘能’,四庫本作‘行’。,而威怒徒發,祗足以取其侮玩而已,果何益哉!

永始元年初,太后兄八人,獨弟曼早死,不侯,太后憐之。曼寡婦渠供養東宫,子莽幼孤,不及等比,其羣兄弟皆將軍、五侯子,乗時侈靡,以輿馬聲色佚遊相髙。莽因折節爲恭儉,勤身博學,被服如儒生。事母及寡嫂,養孤兄子,行甚勅備。又,外交英俊,内事諸父,曲有禮意。大將軍鳳病,莽侍疾,親甞藥,亂首垢面,不觧衣帶連月。鳳且死,以託太后及帝,拜爲黄門郎,遷射聲校尉。久之,叔父成都侯商上書,願分户邑以封莽。長樂少府戴翼‘冀’,嘉靖本、陳本、四庫本作‘崇’。、侍中金渉、中郎陳湯等皆當世名士,咸爲莽言,上由是賢莽。太后又數以爲言。五月,封莽爲新都侯,遷騎都尉、光祿大夫、侍中。宿衛謹敕,爵位益尊,節操‘節操’,四庫本互文。愈謙,振施賓客,家無所餘;收贍名士,交結將相卿大夫甚衆。故在位更相‘相’,原脱,今據陳本、四庫本補。推薦,虚譽隆洽,傾其諸父矣。

臣按此新莽飾詐盗名之始也

二年,春正月,安陽侯王音薨。三月,以成都侯王商爲大司馬、衛將軍。

臣按:鳳死,而音繼之;音死,而商繼之。是漢家将相之任,爲王氏世襲之私矣。

二‘二’,原誤作‘三’,今據嘉靖本、陳本、四庫本改。年十二月,故南昌尉九江梅福上書曰:‘方今君命犯而主威奪,外戚之權日以益隆,陛下不見其形,願察其景。建始以來,日食地震,以率言之,三倍春秋,水災亡與比數。陰盛陽微,金鐵爲飛,此何景也!漢興以來,社稷三危。吕、霍、上官皆母后之家也,親親之道,全之爲右,當與之賢師良傅,教以忠孝之道。今乃尊寵其位,授以魁柄,使之驕逆,至於夷滅,此失親親之大者也。自霍光之賢,不能爲子孫慮,故權臣易世則危。《書》曰:“毋若火,始庸庸。”勢陵於君,權隆於主,然後防之,亦無及已。’上不納。

臣按:王章坐言王氏以死之後,前惟劉向以‘劉向以’,四庫本作‘以劉向’。宗室遺老盡言,後惟梅福以一尉盡言,而成帝皆不能用也,非所謂樂其所以亡者邪?吁,可歎哉!

元延元年十二月,王商爲大將軍,薨。薦弟光祿勲曲陽侯根,以根爲大司馬、車騎將軍。

安昌侯張禹雖家居,以特進天子師,國家每有大政‘政’,四庫本作‘事’。,必與定議。時吏民多上書言災異之應,譏切王氏専政所致,上意頗然之,未有以明見。乃車駕至禹第,辟左右,親問禹以天變,因用吏民所言王氏事‘事’下,四庫本衍‘以’字。示禹。禹自見年老,子孫弱,又與曲陽侯不平,恐爲所怨。則謂上曰:‘《春秋》日食、地震,或爲諸侯相殺、夷狄侵中國,災變‘變’,四庫本作‘異’。之意,深遠難見,故聖人罕言命利‘命利’,嘉靖本、陳本、四庫本作互文。,不語恠神。性與天道,自子貢之屬不得聞,何况淺見鄙儒之所言?陛下宜修政事,以善應之,與下同其福善,此經義意也。新學小生,亂道誤人,宜無信用,以經術斷之。’上雅信愛禹,由此不疑王氏。後曲陽侯根及諸王子弟聞知禹言,皆喜説,遂親就禹。故槐里令朱雲上書求見,公卿在前,雲曰:‘今朝廷大臣,上不能匡主,下無以益民,皆尸位素餐,孔子所謂“鄙夫不可與事君,苟患失之,無所不至”者也。臣願賜尚方斬馬劔,斷佞臣一人頭,以厲其餘。’上問:‘誰也?’對曰:‘安昌侯張禹。’上大怒曰:‘小臣居下訕上,廷辱師傅,罪死不赦。’御史將雲下殿,攀殿檻折。雲呼曰:‘臣得下從龍逢、比干遊於地下,足矣!未知聖朝何如耳!’御史遂将雲出。於是,左‘左’,四庫本誤作‘右’。將軍辛慶忌免冠,解印綬,叩頭殿下,曰:‘此臣素著狂直於世,使其言是,不可誅;其言非,固當容之。臣敢以死爭!’慶忌叩頭流血,上意解,然後得已。及後,當治檻,上曰:‘勿易。因輯之,以旌直臣。’

臣按:張禹爲帝師傅而附下罔上如此,其可謂不忠也矣,宜朱雲之廷斥也。

三年,春正月,蜀郡岷山崩,壅江三日,江水竭。劉向大惡之,曰:‘昔周岐山崩,三‘三’,原誤作‘二’,今據嘉靖本、陳本、四庫本改。川竭,而幽王亡。岐山者,周所興也。漢家本起於蜀漢,今所起之地,山崩川竭,星孛又乃‘乃’,四庫本誤作‘入’。攝提,大角從參至辰,殆‘殆’,原誤作‘始’,今據嘉靖本、陳本、四庫本改。必亡矣!’

綏和元年十月,王根病免。根薦莽自代以。莽爲大司馬,時年三十八。莽既拔出同列,繼四父而輔政,欲令名譽過前人,遂克己不倦。聘諸賢良以爲掾史,賞賜邑錢悉以享士,愈爲儉約。母病,公卿列侯遣夫人問疾,莽妻迎之,衣不曵地,布蔽膝,見之者以爲僮使,問知其夫人,皆驚。其飾名如此。

二年,三月,成帝崩。四月,哀帝即位。七月,莽罷就第。哀帝建平二年,莽就國。

元夀元‘元’,陳本、四庫本作‘二’。年六月,哀帝崩。太皇太后即日駕之未央宫,收取璽綬,詔公卿舉可大司馬者。莽故大司馬,辭位避丁,傅衆庶稱以爲賢,又太皇太后近親,自大司徒孔光以下,舉朝皆舉莽。獨前將軍何武、左將軍公孫祿二人相與謀,以爲徃時恵、昭之世,外戚吕、霍、上官持權,幾危社稷。今孝成、孝哀比世無嗣,方當選立近親幼主,不宜令外戚大臣持權。親疏相錯,爲國計便。於是武舉公孫祿可大司馬,而祿亦舉武。太皇太后自用莽爲大司馬,領尚書事。迎中山王即位,年九嵗。

臣按:何武、公孫祿之言,忠言也。使太后聽而用之,選外臣以當大司馬之任,而迎宗室之賢且長者,以繼哀帝之後,則一舉而劉氏安矣。后乃私其所親,付莽以政,迎立幼君,莽於是顓秉國柄,百官總已以聽之。越一年,封安漢公。二年,以女配帝。四年,加號宰衡。五年,策命以九錫。明年而居攝,又爲假皇帝,又明年而即真矣。及是,劉向、梅福之言,亡一弗騐者。漢四百年之統緒於是中絶。原其始,由成帝假諸舅以權,而元后私外家以政,長其羽翼,成簒盗之謀。然居位幾何,天怨人畔,義兵四起,僇死漸臺,肢體殊分,宗族翦滅。後之人主觀此,當以漢成爲戒。而居戚里者,亦以莽爲戒,則臣主俱全之道也。莽事己見《簒臣篇》,復略著於此云。

漢章帝建初二年,帝納竇勲女爲貴人,有寵。三年,立貴人竇氏爲皇后。

八年,皇后兄憲爲侍中、虎賁中郎將,弟‘弟’,原誤作‘第’,今據嘉靖本、陳本、四庫本改。篤爲黄門侍郎,並侍宫省,賞賜累積,喜交通賓客。司空第五倫上疏曰:‘臣‘臣’,陳本、四庫本脱。伏見虎賁中郎將竇憲,以椒房之親,典司‘司’,四庫本作‘領’。禁兵,出入省闥,年盛志美,卑讓樂善,此誠其好士結交之方。然諸出入貴戚者,類多瑕釁禁錮之人,尤少守約安貧之節。士大夫無志之徒,更相販賣,雲集其門,蓋驕佚所從生也。三輔論議‘論議’,四庫本互文。者至云:“以貴戚廢錮,當復以貴戚浣濯之,猶觧酲當以酒也。”詖險趨勢之徒,誠不可親近。臣願陛下嚴敕憲等,閉門自守,無妄交通士大夫,防其未萌,慮於無形。令憲永保福祿,君臣交歡,無纎介之隙,此臣之所至願也!’

臣按:是時竇氏之埶未大盛也。而第五倫已爲章帝言之,忠臣之心,防微杜漸每每如此。人君不可以不察也。

憲恃宫掖聲勢,自王、主及陰、馬諸家,莫不畏憚。憲以賤直請奪沁水公主園田‘園田’,四庫本互文。,主逼畏‘畏’,四庫本作‘敢’。不敢計。後帝出過園,指以問憲,憲陰喝不得‘得’,四庫本作‘敢’。對。後發覺,帝大怒,召憲切責曰:‘深思前過奪主園田時,何用愈趙髙指鹿爲馬!久念使人驚怖。昔永平中,常用陰、博、鄧疊三人,更相糾察,故諸豪戚莫敢犯法者。今貴主尚見枉奪,何况小民哉?國家棄憲,如孤雛、腐鼠耳!’憲大懼,皇后爲毁服深謝,良久乃得觧,使以田還主。雖不繩其罪,然亦不授以重任。

司馬光曰:‘人臣之罪,莫大於欺罔,是以明君疾之。孝章謂竇憲,何異指鹿爲馬,善矣。然卒不能罪憲,則姦臣安所懲哉?夫人主之於臣下,患在不知其姦,苟或知之而復赦之,則不若不知之爲愈也。何以言之?彼或爲姦而上不之知,猶有所畏;既知之而不能討,彼知其不足畏也,則放縱而無所顧矣!是故知善而不能用,知惡而不能去,人主之深戒也。’

臣按:成帝知五侯之罪而不能討,而王氏益肆。孝章知憲之罪而不能討,而竇氏益横。故容姦長惡者,人主之大戒也。

元和三年,三月,太尉鄭弘數陳侍中竇憲權埶太盛,言甚苦切。憲疾之。會弘奏憲黨尚書張林、雒陽令陽光在官貪殘。書奏,吏與光故舊,因以告之,光報憲。奏弘大臣漏泄密事,帝詰讓弘。夏四月,收弘印綬。弘自詣廷尉,詔勅出之,因乞骸骨歸,未許。病篤,上書陳謝曰:‘竇憲姦惡,貫天逹地,海内疑惑,賢愚疾惡。謂“憲何術以迷主上?近日王氏之禍,昞然可見”。陛下處天子之尊,保萬世之祚。而信讒佞之臣,不計存亡之機。臣雖命在晷刻,死不忘忠,願陛下誅四凶之罪,以厭人鬼憤結之望!’帝省章,遣醫視弘病,比至,已薨。

臣按:鄭弘垂殁,而陳竇氏之患,有昔人尸諫之風矣!章帝乃不之察,悲夫!

章和二年,春正月,帝崩。太子即位,年十嵗,尊皇后曰皇太后。三月,太后‘三月,太后’,陳本、四庫本脱。臨朝,竇憲以侍中内幹機密,出宣誥命:弟篤爲虎賁中郎將,篤弟景、瓌並爲中常侍。兄弟皆在親要之地。憲客崔駰以書戒憲曰:‘《傳》曰:“生而富者驕,生而貴者傲”。生富貴而能‘能’,陳本、四庫本脱。不驕傲者,未之有也。今寵祿初隆,百僚觀行,豈可不庶幾夙夜,以永終譽乎?昔馮野王以外戚居位,稱爲賢臣;近陰衛尉克己復禮,終受多福。外戚所以獲譏於時,垂愆於後,蓋在滿而不挹,位有餘而仁不足也。漢興以後‘後’,四庫本作‘来’。,迄於哀、平,外家二十,保族全身,四人而已。《書》曰:“鑒於有殷”,可不慎哉!’

臣按:崔駰所謂四人者,景帝王皇后也王后生武帝,宣帝許皇后、王皇后也,哀帝母丁姬也。然甞攷之,田蚡之驕横,蓋僅而獲免,蚡者,王后之異母兄。而丁氏之禍亦見於身後。王莽時,掘丁姬塚。其獲全而無患者,平恩、許后父,廣漢也。卭成王后父,封卭成侯。二家而已。然則居戚里蒙上恩者,其可不兢兢以自保乎?

秋七月,南單于上言,請出兵共討北匈奴,太后議欲從之。會齊殤王子、都鄉侯暢來弔國憂,太后數召見之。竇憲懼暢分宫省之權,遣客刺殺暢於屯衛之中,而歸罪於暢弟利侯剛,乃使侍御史與青州刺史雜考剛等。尚書韓稜以爲‘賊在京師,不宜捨近問遠,恐爲姦臣所笑’。太后怒,以切責稜,稜固執其議。何敞説宋由,請獨奏案之,由乃許焉。二府聞敞行,皆遣主者隨之。於是推舉,具得事實。太后怒,閉憲於内宫。憲懼誅,因求撃匈奴以自贖。

和帝永元元年,春,竇憲將征匈奴。三公、九卿詣朝堂上書諫,以爲‘匈奴不犯邊塞,而無故勞師遠渉,損費國用,徼功萬里,非社稷之計’。書連上,輒寢。宋由懼,不敢復署議,諸卿稍自引止。唯任安、袁槐固爭,前後且‘且’,陳本、四庫本脱。十上,曰:‘羣僚百姓皆言不可,陛下獨奈何以一人之計,棄萬人之命,不恤其言乎!’太后不聼。

臣按:竇太后以私一弟之故,横興師旅,以挑遠夷。公卿言之,一切不聽,徒欲憲之有功以贖罪,而不知適以重其罪也。

夏六月,竇憲出朔方雞鹿塞,分遣副校尉閻盤等破北單于於嵇落山。

秋九月,以竇憲爲大將軍。竇氏兄弟驕縱,而執金吾景尤甚,奴客緹騎強奪人財貨,簒取罪人妻,略婦女。商賈閉塞,如避寇讎。又擅發縁邊諸郡突騎有才力者,有司莫敢舉奏。袁安劾景:‘擅發邊兵,驚惑吏民,二千石不待符信而輒承景檄,當伏顯誅。’又奏:‘司隸校尉河南尹,阿附貴戚,不舉劾,請免官案罪。’並寢不報。尚書何敞上封事曰:‘昔鄭武姜之幸叔叚,衛莊公之寵州吁,愛而不教,終至凶戾。由是觀之,愛子若此,猶饑而食之以毒,適所以害之也。伏見大將軍憲,始遭大憂,公卿比奏,欲令典幹國事。憲深執謙退,固辭盛位,懇懇勤勤,言之深,至天下聞之莫不悦喜。今踰年無幾,大禮未終,卒然中改。兄弟専朝,憲秉三軍之重,篤、景總宫衛之權,而虐用百姓,奢侈僭福‘福’,嘉靖本、陳本作‘偪’,四庫本作‘逼’。,誅戮無罪,肆心自快。今者論議‘論議’,四庫本互文。訩訩,咸謂叔叚、州吁復生於漢。臣觀公卿懐持兩端、不肯極言者,以爲憲等若有匪懈之志,則已受吉甫褒申伯之功。如憲等陷於罪辜,則自取陳平、周勃順吕后之權,終不以憲等吉凶爲憂也。臣敞區區,誠欲計策兩安,絶其綿綿,塞其涓涓。上不欲令皇太后損文母之號,陛下有誓泉之譏,下使憲等得長保其福祐也。駙馬都尉瓌比請退身,願抑家權,可與參謀,聽順其意,誠宗廟至計,竇氏之福。’時濟南王康尊貴驕甚,憲乃白出敞爲濟南太傅。康有違失,敞輒諫争,雖不能從,然素敬重敞,無所嫌牾焉。

臣按:何敞之言,非獨忠於漢室,是亦忠於竇氏也。而乃祖公孫弘去汲黯之故智,黜之以相諸侯王之貴驕者,是欲陷而殺之也。不仁之人,可與言哉?

三年,春二月,竇憲左校尉耿夔等破北單于於金微山。竇憲既立大功,威名益盛。以耿夔、任尚等爲爪牙,鄧疊、郭璜爲心腹,班固、傅毅之徒典文章,刺史守令,多‘多’,四庫本作‘皆’。出其門,競賦歛吏民,共爲賂遺。司徒袁安、司空任隗舉奏諸二千石并所連及,貶秩免官者四十餘人,竇氏大恨。但安、隗素行髙,亦未有以害之。尚書僕射邊恢,刺舉無所囬避,憲等疾之。恢上疏曰:‘陛下富於春秋,纂承大業,諸舅不宜幹正王室,以示天下之私。方今之宜,上以義自割,下以謙自引。四舅可長保爵土之榮,皇太后永無慙負宗廟之憂,誠策之上者也。’書奏,不省。恢稱疾乞骸骨,歸長陵。憲風厲州郡,迫脅恢飲藥死。於是,朝臣震慴,望風承旨,無敢違者。袁安以天子孤弱,外戚擅權,每朝會進見,及與公卿言國家‘家’,四庫本脱。事,未嘗不喑嗚流涕。自天子及大臣,皆恃賴之。

臣按:竇氏之埶至此益横。使無袁安、任隗以直道爲朝廷重,少折其姦萌,則憲之苞藏未可知也。然安、隗能折之,而不能去之,則以三公之權素輕故耳。光武貽謀之失,可勝歎哉!

四年,初,廬江周榮辟袁安府,安舉奏竇、景及爭立北單于事,皆榮所具草。竇氏客太尉掾徐齮惡之,脅榮曰:‘子爲袁公腹心之謀,排奏竇氏,竇氏悍士、刺客滿城中,謹備之矣!’榮曰:‘榮,江淮孤生,得備宰士,總爲竇氏所害,誠所甘心!’因敕妻子:‘若卒遇飛禍,無‘無’,陳本誤作‘母’,四庫本作‘毋’。得殯殮,冀以區區腐身覺悟朝廷。’

臣按:竇氏手握大權,又布悍士、刺客於都城,以脅異己者,其志果何爲也?臣故曰:其包藏未可知也。

夏四月,竇憲還至京師。

臣按:憲既破匈奴,奏凱其歸‘歸’,四庫本作‘旋’。,則其埶燄愈熾,不可復制矣。

竇氏父子兄弟並爲卿校,充滿朝廷。穰侯鄧疊,疊弟、歩兵校尉磊及母元,憲女婿、射聲校尉郭舉,舉父長樂少府璜,共相交結。元、舉並出入禁中,舉得幸太后,遂共圗爲殺害,帝陰知其謀。是時,憲兄弟専權,帝與内宫臣僚莫由親接,所與居者閹宦而已。帝以朝臣上下莫不附憲,獨中常侍、鈎盾令鄭衆謹敏有心機,不事豪黨,遂與定議誅憲。以憲在外,慮其爲亂,忍而未發。會憲與鄧疊皆還京師,時清河王慶恩遇尤渥,常入省宿止。帝將發其謀,欲得外戚傳,懼左右不敢使,令慶私從千乗王求,夜獨内之。又令慶傳語鄭衆,求索故事。庚申,帝幸北宫,詔執金吾、五校尉勒兵屯衛南、北宫,閉城門,收捕郭璜、郭舉、鄧疊、鄧磊皆下獄死。遣謁者僕射收憲大將軍印綬,更封爲冠軍侯,與篤、景、瓌皆就國。帝以太后故,不欲名誅憲,爲選嚴能相督察之。憲、篤、景到國,皆迫令自殺。河南尹張酺,數以正灋繩治竇景。及竇氏敗,酺上疏曰:‘方憲等寵貴,羣臣阿附唯恐不及,皆言憲受顧命之託,懐伊、吕之忠,至乃復比鄧夫人於文母。今嚴威既行,皆言當死,不復顧其前後,考折厥衷。臣伏見夏陽侯瓌,每存忠善,前與臣言,常有盡節之心,檢敕賓客,未嘗‘嘗’,四庫本作‘敢’。犯法。臣聞王政骨肉之刑,有三宥之議,過厚不過薄。今議者欲爲瓌選嚴能相,恐其迫切,必不完免,宜裁加貸宥,以崇厚德。’帝感其言,由是瓌獨得全。竇氏宗族賓客以憲爲官者,皆免歸故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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