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阳县城内。
刺史府。
刘繇坐在书房中,神情犹豫不定。
陆玄的话,还在刘繇的耳中回荡。他想着吴景当时掠过的狠厉眼神,心中有些犹豫。
他是否要离开丹阳县?
如果是离开丹阳,他又能去哪里?
可是不离开,留在丹阳县更没有前途。刘繇虽然人在刺史府,也关注着局势。傍晚天黑后,他安排的人传回消息,许多吴景的士兵开始逃散。
连士兵都逃了,人心散乱,吴景更不可能挡住陆玄。
想到这里,刘繇脸上柔和的神色,渐渐变得冷肃,眼中浮现出了一抹狠辣神色。
终究要做出决断的。
忽然,房门嘎吱一声被推开,刘繇的长子刘基进入。刘基的相貌和刘繇很像,儒雅俊朗,虽然才二十岁左右,可是才华出众,颇有能力。
游说吴郡大族,就是刘基去的。
他的温润如玉和谈吐,使得吴郡大族归附。
刘基行礼道:“父亲。”
“坐!”
刘繇瞬间恢复了柔和神色。
刘基坐下来道:“父亲一副犹豫彷徨的模样,是因为陆玄的话吗?”
刘繇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说道:“陆玄说愿意放过我们,还说了两家的恩情,当时吴景神色虽然不变。可是那一瞬,眼神格外的渗人,透出了杀意。”
刘基分析道:“吴景应该清楚一点,我们合则两利。只要父亲在丹阳县,双方就能联合抵挡。如果吴景要对付我们,他再无立锥之地。”
刘繇眼神幽深,不急不缓的说道:“道理是这样的,可是人性险恶。吴景这一次吃了大败仗,他对于能否守住丹阳县,都是不确定的。”
“吴景心中担心的时候,就会很敏感,怕我们捅他一刀。”
“这个怀疑,不会因为我的保证,就有所变化。所以吴景在为难的时候,容易为了自保防备我们,乃至于对付我们。到最后,如果吴景败了,更可能拿我们泄愤。”
刘繇的面色,变得严肃了起来,说道:“基儿,换做是你,你敢赌吗?”
刘基神色也是大变。
人心不可测。
刘基迟疑片刻,问道:“父亲打算怎么办呢?”
刘繇回答道:“上次你出使吴郡回来,说吴郡的大族都比较和善,我们就撤往吴郡,暂时依附吴郡的太守许贡,再借助吴郡的大族夺权,把许贡掌控在手中。借助吴景不行,咱们就去吴郡寻求发展。”
刘基皱眉道:“父亲,四方城门都有吴景的人,要离开不容易。”
刘繇眼中浮现出一抹厉色,道:“吴景的人不开门,我们就杀出去。北门外没有陆玄的军队包围,我们从北门外突围。另外,这段时间我在丹阳县,也招募了一些士兵,算上我们自己的人,有五百士兵。咱们的人,足够杀出去了。”
刘基面颊抽了抽。
仍然有些犹豫,更担心和吴景起冲突。
刘繇哼了声,说道:“基儿,你有谋略,可是太犹豫,优柔寡断。该做出决定,就必须决断。否则,咱们和吴景就一起留在这里了。这时候谁挡我,我就杀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