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分界线的外面,站着我和Simon张。
我,“勋……,他怎么在这里?”
Simon张哼了一声,“不然哩?!你以为我能有这个闲钱让任小姐住这里?我妈病了我还只是挂普通号,再说我还有三百万的房贷没有还呢!”
我,“她这样多久了?”
“你说她吼叫,还是说她骂人?”
我,“……”
Simon张摇头,“她吼了一个小时了。刚开始就是哀求,随便谁,让她再吸一口,勋先生一直在她眼前,当然不可能同意。勋先生付账,让医院给她最好的治疗,VIP房间,以求务必根除瘾症。一看没粉抽了,她就开始骂人,诶,要说她可真有劲头,要是我,我早蔫了。”
我,“怎么不打镇静剂?”
Simon张,“扎了,不管用。现在她本身就瘾症,不敢再多注射别的了。”
我,“勋先生让她骂了多久?”
Simon张居然有些钦佩,“一直吧,从头到尾。七少……平时那么傲的人,也真受得了?!,要是我付了钱给她治病再换来叫骂,我早就一巴掌扇过去了。”
我推了Simon一下,“你去把勋暮生叫出来。”
“为什么?”
“傻啊?有他在任子熙眼前,任子熙根本不可能停的下来。”
Simon向旁边一躲,“我劝过,可是勋先生自己不出来。他说,让她骂,心中的怒气都骂出来,她就舒服了。”
“舒服个屁!”
连着40个小时不睡觉外加连轴转的工作,我的火气也上来了,“给她给借口,她永远只知道怨天尤人,永远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比她凄惨的人多了去了,也没见谁哭天抢地。
我邻居他妈刚下岗那会儿,一大家子人每月只有200块钱。他们家老爷子得了尿毒症没钱透析,一家大小把老头儿扔回老家,那个老头儿自力更生,找了个土郎中,吃了一剂土药,出了一身的脓疮,之后只吃玉米糊就活了五年,要不是贪嘴吃馒头噎死了,我看他多活十年都没问题。
如果任子熙不姓任,我看她会坚强的多!”
“生活如此的艰辛,精力如此珍贵,像我们这样的平头小百姓,谁会白费力气,每天怨天尤人,呼天抢地?
爱与恨,需要的是酒足饭饱之后的力气!
那可都是由一个一个的馒头,一个个的包子,一碗一碗牛肉面,一根一根双汇王中王,还有一张一张的人民币堆出来的!!”
Simon张那样的斜着眼睛看我。
我也看着他。
他自动让开路,用手势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我拉开了玻璃门。
任子熙看到是我,不知道怎么了,就好像一只回光返照的妖孽,燃了。
她似乎放弃勋暮生,转而开始骂我。
不过我没有放在心上。
我救了她,出于我伟大的普世价值观,还有国际共产主义精神,我不要求回报,可也不能圣母到再让她践踏出气。
我去扯勋暮生,他却好像僵在那里,动也不动,现在的他干涩的像枯枝。
最后,我用尽透支了40小时之后,身体中仅剩的力气,把他推了出来。
他依然看着任子熙。
玻璃门滑上,一切变成了无声的影像。
现在,我穿了12公分的高跟鞋,很高,我抬头,就能触摸到勋暮生的脖颈。我有些半强迫性的让他的头颅转向,最后,背对着那些影像,无论任子熙在做什么,都背对着她。
勋暮生像戴着一个面具。
空洞的像个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