琛哥闻言立即起身,梦游神一般走到我们面前,呆呆看着林春晓。
“帮我抓抓背,”她指指后背,“人家痒死了,她又不肯抓。”
琛哥简直高兴得抓狂,立即将匕首插到腰间,双手在衣摆上擦了又擦,然后小心翼翼地跪到她身后。
“哎……轻一点……又重了……不要用指甲……向上一点嘛……”
林春晓不断发出前后冲突的指令,搞得琛哥更加紧张,额头上渗出大粒汗珠——上次在悬崖边跟方舟搏斗都没这么费劲。
“哎哟,”林春晓又叫起来,“什么东西老在后面撞我,好疼啊。”
“是他的枪,挂在脖子上晃悠,”我对琛哥说,“取下来我替你拿吧。”
一提到枪他仿佛清醒了几分,当即停住手警惕地看着我。
糟糕,操之过急了!他的情况有些类似施展催眠术,每当触及最敏感话题就容易摆脱控制。我暗叫不好,急中生智道:“琛哥,老实交代,那天你在山洞外偷看到没有?”
他又恢复到混沌状态,羞答答避开我的眼睛,手都不知往哪儿放。
林春晓撒娇道:“继续抓呀,谁叫你停的?”
插科打诨之下总算渡过难关,可缴不下他的武器如何下手呢?我微微皱起眉头。
“好啦,后背是好了点,头又开始痒了,你站到前面来抓。”林春晓也意识到让他站在后面肯定没机会,不如换个角度试试。
琛哥依言而为,没多一会儿,林春晓以修指甲为借口将他腰间的匕首诓到手,抓在手里反复盘弄,手腕间微微颤抖。她很想一刀刺入他的心脏,又担心他反应快躲避过去,以后便再无机会,另外以他壮实的体格,一刀杀不了会有凶猛反扑,到时说不定反死在他前面。
我看出她左右为难,焦急之下灵光一闪,遂道:“琛哥,我的头也痒了,帮我抓抓行吗?”
琛哥停下手,好像等林春晓指示。
“去吧,我加点木柴。”她悟出我有了主意,若无其事边说边站起来捡了几根树枝,站到篝火对面。
琛哥站到我面前,双腿微分,卖力地替我搔痒。
机会来了!
我冲林春晓眨了下眼,蓦地一指他身后,尖叫道:“老虎!”
他身体一震回头张望,我运起全身力量,抬脚踢向他的裆部!
琛哥是越巴族勇士,全身肌肉坚不可摧,上次和方舟扭斗时我朝他后背踹了一脚结果疼了两天,但绝无可能将功夫练到裆部,据我所知只有少林秘籍里的铁布衫加童子功混合使用才能达到这种效果,金庸、古龙笔下的才这么做。
这一脚又快又狠又准,深得跆拳道之真味,博士,博士也非象牙塔里的书呆子!
“啊!”
琛哥像被割喉的公鸡,只发出短促的叫声,两只眼珠凸突得快要掉下来,双手捂着下身弯曲成虾米状,脸上因痛苦扭曲得变了形。
与此同时林春晓右手一扬,一道白芒脱手而出,深深扎入他后背!
琛哥连声惨叫,瘫在地上剧烈地痉挛、抽搐,鼻孔里的粗气出得多,进得少。
我和林春晓没敢上前查看他的情况,原先拿走猎枪的想法也打消了,心慌意乱草草扎了几个火把,又捡起两只手电筒仓皇离开。
“到哪儿去?”
“首领墓穴入口山洞。”
“陈长老追上来怎么办?”
“先在通道里面选个隐蔽的角落躲起来,等陈长老过去后择机溜走,这是进入墓穴的必经之地,一旦进去肯定得耽搁好久,我们有充足的逃亡时间。”
“行,进去吧。”
一进山洞扑面而来阵阵凉气,洞口处比较宽敞,约三米多宽,越往里走越窄,最窄处仅有一米左右。洞内寂静异常,尽管我们落脚非常小心,还是回响着“踏踏”的脚步声,连平时细微的呼吸声也清晰可闻。
愈往前走气温愈低,不知不觉间皮肤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山洞向远处无限延伸着,像一个幽深的隧道,随着山体的变化,道路也变得弯弯绕绕,感觉就像处于迷宫里,有种永远走不出去的错觉。
拐过一个凸出的山壁斜坡,突听到前面传来滴滴答答的声音,走近看,只见山壁一侧上方有一眼清泉,泉水顺着山体的裂缝滴下,汇流到下面一个小泉池里。我们掬一捧喝了几口,水清凉而甘甜,入肚后烦躁之气一扫而空。
“歇息一会儿吧,”林春晓坐下道,“连续一个小时急行军,应该脱离危险区域了,养好精神再跑。”
我用水沾湿头发,重新将辫子梳理一番,道:“没有手电筒,靠火把陈长老不敢太深入,天亮之前我们是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