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队的作风比较严谨,他那人也很严肃,我要是太主动了,会不会让人觉得太那个了?”那老师吞吞吐吐的,神色犹豫寡断。
穿红色裙子的老师,最不喜她前怕狼后怕虎的样子,喜欢就去追啊,顾忌这个顾忌那个,天天拉着一张忧郁的脸,看得她心里也不舒服。
“什么那个了?妇女都解放几十年了,你还是受过高等教育的,思想怎么还这么落后,国家都提倡不包办婚姻,自由恋爱。你是自由恋爱,又不是去偷去抢。”
看到对面的同事脸色一白,她心里舒畅了,仗着她是大城里来的人,一副高高在上,看不起小县城来的她。大城里来的又怎么样,穷当兵的还不是看不上她。
王婷原本没听他们俩的话,听到她们提到‘部队’两字,不由竖起了耳朵,她现在想拐的聂志杰也是部队的人,刚好这片区域有个部队,也许都是同一个部队的。
“你今天回去后,先约他去偏僻的地方,向他表白,看看他什么意思?”
王婷余光掠了眼,那个穿红裙子的老师,打着一副为你好的表情,热情地给那个老师出主意。
王婷垂了垂眼皮子,那穿红裙子的老师,没安好心啊。
那穿米色裙子的老师,神色更忧郁了,顿了顿,委屈地翘着嘴,“他不在部队,出去训练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王婷瘪瘪嘴,聂志杰也进山训练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害她想跟他培养感情都没机会。
“要我说,最好别找当兵的,当兵的穷,有几个不是从农村出来的,一口土话不说,还没有文化,两人能说道一块去吗?就他们那点工资,养活一大家子,弟弟妹妹公公婆婆,到你手上的能有几个钱,你真要嫁过去,跟着吃苦受累不说,还要赚钱跟他一起养家。”
“婆婆通情达理还好,要是碰到不讲理的,三天两头挑刺,跟你吵架,摆婆婆的架子……你不跟他说吧,受了委屈,自己憋得难受,说吧,他又觉得你没事找事。再说了,当兵的经常要训练,要出任务,一年到头,没几天着家,守着空荡荡的房间,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你不寂寞啊!”
瞅见对面的人,表情有些松动,又说,“再说了,以你的条件,要相貌有相貌,要文化有文化,你又是城里人,想找个什么样的没有。说句夸大的话,就是市长的儿子也配得,他一个穷当兵的有什么。”
“你不懂,有些事不是你说的那么简单,以后你有喜欢的人就知道了。寂寞不寂寞的,部队里军嫂都那样,结婚了随军,谁还留他老家。我白天要上课,也没时间悲春伤秋。”
穿米色裙子的老师不以为然。
两人说来说去就那点事,都是那穿红衣服老师,不遗余力让她不要找当兵的,王婷有点同情那个穿米色衣服的老师,喝完碗里的汤水,拿着空碗去打水洗,洗好的碗放回原位,向学校走去。
王婷一走,那两个老师的话题就转到她身上了。
“你看到没有,刚刚那个中学生,长得那个水灵,脸上一点瑕疵都没有,嫩得掐得出水来,一点也不像农村人。”穿红裙子的老师,话里酸溜溜的。
穿米色老师也点头,农村的姑娘,面黄肌瘦,长年干农活,日晒雨淋的,黑鸦鸦的像煤球。那女学生她仔细观察过,连手掌都没有一丝茧,一看就是娇宠长大的,连她看了都嫉妒。
王婷回了学校,在走廊上碰到了班主任,王婷扬着笑脸走过去。
“陈老师,您吃饭了吗?”
陈老师原名陈丽华,二十七八岁,容貌比较秀丽,结婚好几年了,小孩都八九岁了,在旁边的小学学校上学,她丈夫听说在政府部门上班。
因为是班主任,她平日里比较严肃,脸上很少有笑脸,看着比较古板。
但她对王婷很好,除了王婷比较乖巧以外,她成绩好占了绝大多数原因。
“吃过了,你跟我到办公室一趟。”陈丽华过来就是找王婷的,脸上的表情柔软了几分,浅浅笑了下,没有哪个老师不喜欢乖巧、成绩优异的学生。
“好。”
王婷没问什么原因,乖乖地跟着她走。陈丽华见了,对她的欢喜又深了一分。
办公室里除了陈老师,还有其他班级的老师,不知道说什么,个个脸上含有笑,不像平日里看到的那样严肃。看到她们师生进来,停止了闲话,看了眼王婷,假装低头批阅作业本。
王婷老师们都认识,应该说学校里的尖子生,老师们都认识,闲着的时候,也会聊聊各班级的哪个学生在潜力,将来能考入哪所高中,哪个学生调皮捣蛋,自己不学习。还影响别人不学习,头痛得要命,诸如此类等等。
陈丽华坐她位置上,王婷乖乖在办公桌旁边站着。
“身体全好了?”陈丽华问,话里眼里全是关心。
王婷落水的事,办公室里老师们都知道,那天王婷外公过来请假,她们都听到了,听说很严重,差点没救活过来。老人家当时看着不太好,神色疲惫颓废,整个人没有一点生气,好像被什么压弯了脊梁。
“好很多了,没有什么大问题,就是身子还有点虚,养上几个月就好,问过医生上学没有问题。”王婷笑着回答。
“那就好!”陈丽华放心了,轻声细语跟王婷说:“漏下来的课,先不要着急,慢慢来,我会将课本上的重点整理出来,你拿回去慢慢看,我跟其他老师也商量好了,抽空出来给你补。”
王婷心里暖暖的,她知道陈老师对她比较好,她没想到,陈还能为她做好这个地步,脸上的笑容又真诚灿烂了几分。那些课本上的知识,她都会,就是语文要差点,要死记硬背,给她时间,语文也不是多大的问题,但这是老师的一片心意,王婷不会拒绝,乖乖应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