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转眼间康嘉炜已经在碧水崖仙人洞隐居了三个年头。
那天,小花和她母亲听说碧水崖来了戏班子,要公演三天三夜,便向蝎子提出要去看戏,蝎子同意了。于是,小花便和母亲一道出洞下山回到了村里,把康嘉炜一人搁在了洞里,还好,经过小花母女俩三年的细心照料,康嘉炜的身体明显好转,体质增强了好多,很多方面他完全可以活动自如的自我照顾。所以小花才能放心的把他一个人搁在洞里。
村里来了不少的外地人,小花向村民打听是怎么一回事,村民告诉她村里要建一所现代化的休养所,还要封山禁河保护青山绿水。今天是项目奠基的日子,老板特意请来了戏班,给碧水崖增添热闹气氛。戏台搭建在蝎子屋前的一块空坪上,台上铺着一块大红布,台的上方悬挂着一条横幅,上写:碧水崖国际休养会所奠基仪式。台下整整齐齐地摆满了从各家各户搬来的大小长短不一、五花八门的凳子。大约十点快到的样子,有十几个大头大脑、虎背熊腰的领导、老板模样的人鱼贯走上戏台,呈一字型坐好。台下的人开始叽叽咕咕报出他们的名字:黎书记(原县长,现为县委书记)、李世茂(天宇置业有限公司总裁、李石井的父亲)、康嘉正等等。杜曼琳也参加了这一仪式,不过她不愿意坐主xi台,在台下和村民们混坐在一起,她的身后就坐着小花母女俩。仪式的进行很简单,一通鞭炮过后,是连续几人的讲话和一阵接着一阵的掌声,最后蝎子宣布仪式结束,演出开始。
台上演的是土城地方名戏“花灯仙子”,演员演得很投入,观众看得也很入神。戏过一半,接近中午,小花开始坐立不安起来。她连拽了几下母亲的衣袖,母亲均没搭理她,聚精会神盯着戏台乐呵乐呵发笑。
“妈,你只顾自己乐着,也不看看几点了,家里还有一人等着吃饭呢。”小花着急地看看天,又看看母亲。
“你是说嘉炜吧,放心好了,饿不着他,我把他的中饭温在锅里了。”小花妈无所顾忌地说。
小花扫了眼周围:“妈,小心说话。”
小花妈突然意识到什么:“哟,你看我,一高兴就放松警惕了,没人听见吧。”
母女俩的话引起了杜曼琳的注意,特别是小花妈无意中说到嘉炜,又恰恰被杜曼琳听到,杜曼琳立刻产生了警觉,注意力从戏台转移到了小花母女俩身上。
“大婶,这姑娘是你女儿吧?长得水灵灵的,挺招人喜欢。”杜曼琳拍了拍小花的肩膀冲她母亲说。
小花妈应道:“是啊,一个山里娃,又土又俗,有谁喜欢呢。”
“大婶,你姑娘可是山里的金凤凰,喜欢的人可多了,就怕你舍不得把她嫁了。”
“谁要喜欢,现在就带去,省得我心烦。”
“大婶,待会我把她带走,不后悔吧?”
“不会,不会。”小花妈又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口气一下子变得认真起来,“真带她走呀?”
“是啊,大婶,女大不中留,我带她走,一来可以安排她工作,二来可以帮你尽快把她嫁了,省得你烦心。”
“理是这个理,可眼下她不能走。”
“为啥呀?我看你姑娘也老大不小了,你不让她走出去,老呆在这山沟里,那可是要害她一辈子的。”
小花妈犹豫了,小花怕她一急说出康嘉炜的事来,于是赶紧插嘴:“大姐,谢谢你的好意。你别看我妈上了年纪,其实说起话来就一个字逗,刚才你在逗她,她也在逗你。”
杜曼琳笑道:“我是认真的。”
小花说:“可我妈是说着玩的。大姐,跟你实说吧,我眼下什么也不缺,工作有了,一个月也能挣个二千三千;对象也有了,虽然没结婚,但我俩相处得很好。况且,能照顾我妈。所以,我哪也不去,就留在这。”说着,她一个手挡在额上,看了看扎眼的太阳,另一只手拽着母亲的手臂,“妈,我饿了,回家吃中饭吧!”
“好好好,回家。”小花妈不情愿地站起身,冲杜曼琳笑了笑,“谢谢你啦,你是大好人,可惜我家小花没那命,离不开这大山坳。”她走了两步,又回头问,“喔,差点忘了问您的尊姓大名。”
旁边一人抢先介绍:“她是咱土城赫赫有名的企业家杜曼琳女士。”
杜曼琳,一个被康嘉炜时常挂在嘴边的名字,一个让小花母女俩听得耳朵都起了茧的名字。好熟悉的名字好陌生的人,小花母女俩像看宠物一样看着杜曼琳。小花妈神色有些紧张,一边赔笑一边拉着小花的手离开戏场。
看着母女俩慌慌张张离去的背影,杜曼琳心里在想:母女俩说到中午饭时,提到嘉炜这个名字,这个嘉炜会不会是康嘉炜?刚才旁人介绍,说到杜曼琳时,母女俩同时表现出极度的惊讶,看来母女俩的背后一定藏着惊天的秘密,康嘉炜的失踪一定与母女俩有关。于是,她决定从母女俩下手找到康嘉炜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