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云摇摇头。
“你就当小时候在山里,比那时还安全些。那人已经没有反抗之力,伤不着你。”
晚云知道他说的那时是什么。
他们初遇时,裴渊也像这般拿着火把,在黑暗中护着她。这么多年过去,他带来的踏实感依然没变,甚至因为手上的力量变得更为坚定和强烈。
他仍然是他,没有变过。
你也是一样。
心里那个烦人的声音,终于有了让晚云纾解心结的感觉。
“我知道了。”她回道。
话说出口,晚云才意识到,这是她一整天来对阿兄说的第一句话。
*
到了牢房前,兵分两路,裴渊和谢攸宁去见宇文鄯,而楼月陪晚云去见姚火生。
进去前,公孙显拦住她,低声叮嘱:“兹事体大,娘子务必劝动他服罪,签字画押。”
晚云低声应了个“我尽量”。
穿过重重牢房,晚云在尽头见到了姚火生。他手脚被铁链束缚,浑身污糟,头发凌乱,周遭秽物不断,早已不复一月前那意气风发的少年模样。
听见响动,他微微抬头。
晚云拿着油灯上前。
“别走太近。”楼月提醒道。
晚云在一步以外蹲下。
油灯照亮他的脸,上面血渍斑驳,在他白皙的脸上结了痂。
灯火太亮,姚火生适应了好一阵子才终于睁开眼。看是她,笑了笑,说:“你来了。”
他的声音沙哑,才说了一句话便不停地咳和干呕。
晚云知道是怎么回事。犹豫片刻,终究放下油灯,从袖间抽出了巾子,替他清理嘴里的血痂,,又给他喝了些水,让他漱口。
他气喘吁吁地缓过来,又对她笑了笑。
晚云放下巾子,问:“你找我来何事?”
“好事。”他清了清嗓子,虚弱地说:“我离开凉州时,不是说让你等我回去,娶你当夫人么?”
说到此事,晚云不由得生气,道:“你不说正经事我就走了。”
“别走。”他勾了勾唇角,说:“你可真是个急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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