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寄给我爷爷的一封信。”
“寄给你爷爷的?”
多轨的爷爷憧憬妖怪,一生都在探寻它们。继承了爷爷慎一郎先生的遗物的多轨,也因为那件遗物卷入了和妖怪们有关的各种事件。
“事出有因,所以现在寄来了,就写在那张信纸上。”说着,多轨指了指白色信封里那张崭新的信笺。
“装在一起的那个旧信封是十多年前写的了。至于为何没有投寄而存放至今,是因为最近,信的主人——”多轨欲言又止,改用恭敬的语气说,“写这封信的那位似乎去世了,她的孙女发现了这个,特意寄到了我家。”
“原来是这样啊。信的内容你读过了?”
“嗯,不过看不太懂。”
“啊?”
“就像以前的人写的那种,笔画都绕在一起的字。”
“啊,是草书体吧?”
“就是那种感觉的字,因为我看不懂,就想去图书室查查读音,结果又觉得和草书体不太一样……”
“是这样啊。”
我不知不觉就想看看里面写了什么,又赶紧住了手,担心要是从这里忽然蹿出什么,说不定会对多轨造成伤害。
“夏目,不要多管闲事了,快点回家吧。”
“在说什么啊,明明是猫咪老师自己说有妖怪的气味啊!”
“我要早点回家吃豆包了。你这么在意的话,不如把信封带回去,过后再好好研究一番如何?”
“呃?啊啊,是哦……多轨,这个可以借我带回家看看吗?”
既然这上面有妖怪的气息,说什么也不能让多轨就这么带回去。
“啊,好的。那封信,要是能够看懂的话,我也想试着读一读,因为是寄给爷爷的,我比较在意里面写了些什么。不过,如果是和妖怪有关,也许还是夏目你们比较看得懂。”
这个世界上,存在着妖怪专用的文字,友人帐就是用这种文字写成的,说不定这封信里的文字也一样。
“要是你看懂了,可不可以告诉我里面写了什么?”
“我明白。放心吧!”
“好了,夏目,事情交代清楚了就赶快回家吧。”
在猫咪老师的催促下,我和多轨道了别,往藤原家走去。
“猫咪老师,刚才你是不想让多轨涉险,才说了那样的话吧?”
“哈?我为什么要在意那种事情?就算蹿出个什么妖怪,只要有我在就不用担心。在你们遇到危险之前,我一定会揍扁那家伙。”
“也不是不可能啦,我只是说万一。”
一边吃着豆包,猫咪老师一边从鼻孔里哼了一声。
我拿出信封,检查了一下内里。万幸这只是一封沾染了妖怪气息的古老信件,在我把白色信封带回来的时候基本上就确定了。私自拆阅他人信件这种事,老实说我有点心虚,但既然多轨把它给了我,那么我读一读也没什么吧。再说,本来应该阅读这封信的人已经过世了。
多轨慎一郎大人
敬启
我是经营古董店花灯堂的藤江一子的外孙女佐古芳美。藤江是母亲出嫁前的姓氏,一子是我的外婆。
上个月29号,外婆一子去世了。在整理她的遗物时,我找到了多轨大人寄给外婆的大量信件,它们均保存完好。亲戚里几乎无人了解多轨大人,只知是与外婆交情甚深的友人,因此暂且由我将外婆过世之事向您报告。
当发现多轨大人寄来的所有信件时,我们都很犹豫是否应将外婆去世的消息告知于您。请原谅我擅自拆阅了信件,信上没有文字,只在黑色的圆印后并排写着两个数字,诸如此类不可思议的信件竟有上百封之多。莫非这是具有什么特别寓意的暗号?亲戚里也有人说,感觉不祥,快扔掉吧。我对此十分在意,决定查阅外婆的日记。
于是,我发现收到信件第二日的日记里,必然记录着数字,与信件上的数字也十分吻合。想来外婆只要收到多轨大人寄来的信,就会把其中的数字记录下来。进一步调查后,我发现数日后,或者数月后,外婆似乎寄出了回信。在我找到的所有信件中,最古老的一封甚至写于母亲出生之前。外婆和多轨大人便是这样不可思议地互通书信,长达几十年之久。
在外婆的日记里,漫不经心地记录着当日的天气、膳食甚至包括卖掉的古物。其中,多轨大人信上的数字和“给多轨大人回信”几个字看上去尤为与众不同。在我看来,它们对外婆而言一定有着特别的意义。
此外,还有一件物品与多轨大人的来信保存在一起,便是外婆写给多轨大人的一封信。装在古旧的茶色信封里,收信人的名字也写好了,信封却没有封上,因为这封信用奇妙的文字写成,我们无法参透个中奥秘。
我再次查阅了日记,在多轨大人寄来最后一封信的几个月后,日记里写着“回信,不用寄出”的字样,我猜或许就是这个茶色信封吧。外婆似乎将它搁在手边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