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泷上辈子是因为人气骤然流失,跌落神台才幡然醒悟。陈嚣打死也想不到这辈子促使他发愤图强的原因竟然是自己和祁遇白。以至于本就互相看不顺眼的三人之后每每见面气氛都充满了硝烟味。
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就在江泷躲在被子里哭的时候,陈嚣和祁遇白胡天胡地了一整晚,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
卧室内的窗户留了一条缝隙没有关严,米白色的帘子随风晃动不休,在地板上打落一片虚影。几缕阳光从缝隙中泄入,依稀可见尘埃跳动。只有床尾散落的衣服堆叠揉皱,无声彰显着昨夜曾经发生过什么。
祁遇白睡梦中一直感觉呼吸不畅,最后迷迷糊糊醒来,却见陈嚣不知何时压在了自己身上。皮肤相贴,温度烫得惊人。
祁遇白一度以为陈嚣发烧了,但心想要发烧也是自己发烧,怎么轮得到陈嚣发烧。大概率是对方身体素质太好,连带着体温也比普通人要高。
祁遇白皱眉推了推陈嚣,想说些什么,然而一开口嗓子哑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大概是昨天晚上喊哑的,没个七八天好不了。
王八蛋……
祁遇白心中满是无力,他暗自咒骂一声,用了些力气才把陈嚣推醒:“起床了。”
陈嚣早就醒了,一直在装睡。闻言顺势睁开眼,侧身翻到一边伸了个懒腰,然后支着脑袋对祁遇白笑着抛了一个wink:“醒了?”
祁遇白累得连话都不想说。有哪对情侣第一次开车就解锁了十八种姿势的,就算练过舞也禁不住这么折腾。事后陈嚣虽然做了清理,但多多少少都会有些难受。
祁遇白在床上艰难动了动身,把脸埋进枕头,声音有气无力:“我好饿……”
他消耗了一晚上,什么也没吃,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连起床的力气都没了。
陈嚣则截然相反,半点不见疲惫,精神奕奕。他把祁遇白拉进怀里,额头抵着额头,鼻尖抵着鼻尖,兴致勃勃道:“你想吃什么,我去做。”
祁遇白闻言看了他一眼:“你会做饭?我怎么不知道?”
他只见过陈嚣煮泡面,外加单手打蛋。
陈嚣心想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他想起冰箱里还有一些菜,直接掀开被子起床,三两下套上衣服道:“等着,我去做饭。”
祁遇白见状下意识想起身,结果因为牵扯到某处又皱眉跌了回去,过了好半晌才缓过来。他在被子里揉了揉自己的后腰,心想随便陈嚣做吧,如果饭很难吃,就直接煮泡面算了。
然而他显然低估了陈嚣的厨艺水平,没过多久空气中就飘来了一股诱人的饭菜香味。酸酸甜甜的番茄味,像是在煮意大利肉酱面。
祁遇白悄悄睁开眼,忽然觉得自己更饿了。他从床上艰难起身,在衣柜里随便找了件陈嚣的衬衫套上,走出了卧室。彼时陈嚣正站在灶台前熬酱,切菜调味有条不紊,不见任何手忙脚乱,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个新手。
祁遇白靠着门框,静静盯着陈嚣的背影看了片刻,莫名有些入神。他悄无声息上前,忽然从后面抱住了陈嚣,侧脸贴在他后背上,轻轻蹭了蹭。
陈嚣动作一顿,回头看了眼祁遇白:“怎么不在床上躺着?”
他昨天确实折腾得有些狠了,偏偏祁遇白一直相当配合。爽是爽了,累也是真累。
祁遇白没说话,片刻后才懒懒嗯了一声:“饿。”
陈嚣闻言挑眉,用夹子把锅里煮软的意大利面捞起来放在盘子里,浇了一大勺番茄肉酱面:“去坐着吧,可以吃饭了。”
祁遇白不动,觉得靠在陈嚣背上很舒服。陈嚣一手端着盘子,一手把人拉到怀里,半搂半抱的朝着餐桌走去:“你到底是真饿还是假饿,饭递到嘴边了都不肯吃?”
祁遇白当然是真饿。他只是看见陈嚣在厨房忙碌做饭时的场景有些恍惚,有一种家的错觉。他拉开椅子在桌边落座,牵扯到身后疼痛,微不可察皱了皱眉,随即又慢慢松开,把陈嚣手里的盘子接了过来:“当然是真饿。”
祁遇白话虽如此,却坐在桌边没有开动,而是等陈嚣坐过来了,这才和他一起动筷子。哪怕饿到极致了也不见狼吞虎咽,吃饭一口一口的,慢条斯理。
陈嚣上辈子觉得祁遇白臭讲究,现在却越看越顺眼。本来嘛,吃饭就得斯斯文文秀秀气气的,总不能像江泷那样,饿急了就风卷残云,吃没吃相。
陈嚣不知想起什么,忽然问道:“你后面几天有行程安排吗?”
祁遇白瞥了他一眼,似乎是笑了笑,但不怎么明显:“怎么,你想约我?”
陈嚣其实是怕他累:“也不是不行。”
祁遇白打开手机看了眼:“下个星期我要参加金曲颁奖晚会,明天试衣服,后天熟悉流程,大后天休息。”
相比于祁遇白以前忙碌的时候,这几天的行程已经算是清闲了。陈嚣敏锐捕捉到了什么,下意识问道:“是华盛举办的颁奖晚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