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淳嫔他是看不上的。时不时就来奉天殿邀宠,手段低劣不上台面也就罢了,还总是一脸怜悯高高在上的模样,哼,看不起谁呢?最重要的是,不论宓嫔娘娘还是宋司主都和这个淳嫔不对付。主子的敌人就是他的敌人,文进分得很清楚。兰翕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终是一跺脚,满腹委屈地走了。第二日,她被晟帝斥责,没脸地被赶走的事情就传得沸沸扬扬。不消说就知,里面肯定有文进推波助澜的功劳。众嫔妃聚在端仪宫向皇后请安,却是萧贵人第一个提到此事。“听闻淳嫔昨日又去了奉天殿?”
萧贵人双手轻搭在小腹处,笑里藏刀,“怎么还被赶出来了?”
兰翕沉着脸,显然不愿多说。端妃见状也拿着架子训了她一句:“陛下才受了惊吓需要好好休息,淳嫔你倒好偏去叨扰,也太不懂事了些。”
兰翕一听急了:“我没有,我去是为了……”“为了什么?难道不是去邀宠的?”
“当然不是,是正经事!”
萧贵人拿帕子轻掩嘴角:“我还以为淳嫔去找陛下只会邀宠呢,原来还有正经事?”
此言一出,好些人都忍不住笑起来,显然兰翕频频邀宠的做派已经惹了众怒。兰翕咬着唇红了眼,好似受了欺负一般看着有些可怜。“好了,少说两句。”
赵千秋适时开口制止,“这几日陛下杂事繁忙,你们也少去打扰,免得招了陛下厌弃。”
众嫔妃这才端正了神色,一齐应下。兰翕见赵千秋一派从容的模样,心里恨得牙痒痒,没忍住脱口而出:“皇后娘娘还不打算调查那件事吗?”
赵千秋端茶的手一顿,厉寒酥也稍稍偏过头。“那件事?什么事?”
端妃问。兰翕见赵千秋不愿开口,径直道:“昨日我宫里的人在屋顶扫雪时发现……”“淳嫔,”赵千秋一下打断她,“此事本宫自会处理,无需你多言。”
端妃却道:“皇后娘娘,既然淳嫔都开口了,就让她说完吧,否则她怕是憋得慌。”
赵千秋抿抿唇。“端妃娘娘说的是。”
厉寒酥突然开口,“皇后娘娘就让淳嫔说完吧。”
赵千秋看了厉寒酥一会儿,这才点头。兰翕终于逮到机会,便一股脑儿地将昨日的事情事无巨细地陈述了一遍,也不顾在场嫔妃的脸色,最终一锤定音:“这种私相授受,祸乱宫闱的事,臣妾也不知皇后娘娘为何要隐瞒?难道另有隐情不成?”
一时间,殿中无人说话。直到厉寒酥开口:“你为何一口咬定是有人有私情?难道就不可能是嫔妃为陛下祈福吗?”
赵千秋也顺势说了自己的猜测,认为只有嫔妃有这心思弄来材料,末了道:“此事关乎嫔妃隐私,本宫自会暗中处理。”
就是。几个低位嫔妃暗中交流着眼色,都觉得这事更像是嫔妃干出来的。听听,自由!可不正是她们这些被困在后宫不得解脱之人的肺腑之言?当下也明白了皇后娘娘如此做的用意,感慨着皇后的妥帖心善。唯独兰翕不依不饶:“哪个嫔妃会写出要自由这种话?肯定是有人想出宫会情郎呢!”
“淳嫔此言差矣,”厉寒酥“铛”一下放下茶碗,冷凌凌的眼睛直看向她,“不是只有出宫才叫自由。能随意地走出自己的寝宫叫自由,能在后宫自在行走不必担心说错话叫自由,不用日日提防被人算计叫自由,能过得比当下舒心便是自由。”
她看着兰翕勾起笑:“淳嫔这般以自己的理解擅自揣测别人的话,难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