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嫔被强行扶去了端仪宫的侧殿,虽再三说了不用请太医,皆被赵千秋挡了回来。赵千秋指挥着宫女将她搀扶上床:“你如今是双身子,就算自己觉得没事,到底请太医来看看最为妥帖。你放心,我让熙朱去请的是方院判,他医术精湛,一直是给太后请平安脉的,不会出错。”
就是这样她才不放心呢!荣嫔咬着唇,担心反应太激烈会被赵千秋看出什么端倪,再不敢多说什么。她悄悄用眼神示意着智儿,却见她被端仪宫的宫女挤在外围,一副手足无措的无能样,更是气得不行。赵千秋转身对跟着过来的众嫔妃道:“大家没事就先散了吧。”
惠妃点头,第一个走了出去。兰翕却是凑在最前面:“娘娘,我也十分关心荣嫔娘娘的安危,可否留下来?”
说着她悄悄拽了把迦绫。迦绫赶忙接上:“都是我惹出来的事情,我肯定要留下来的。”
端嫔原本正要走,见她们两人如此积极,眼中闪过一丝不解,便也开口:“既然如此,臣妾也留下来吧。”
其他人互相看看,也纷纷请求留下。这下可好,厉寒酥站在最边上,从缝隙间看见躺在内间的荣嫔,本就一脸不安,如今更是气得涨成了猪肝色。“不必了!”
荣嫔撑起身子,咬着牙喊,“本宫无碍,不用你们留下来!”
平日里可没见谁和自己这么要好,如今这么积极分明是想看她笑话!赵千秋也是被吵得头疼,索性一挥手:“谁也别留了,都回去吧。”
说着便让宫女将嫔妃们都遣散出去。迦绫还想再说什么,被兰翕使劲拽了一下,方垂首走了。“绫贵人,”厉寒酥喊住迦绫,走上前,表情似笑非笑,“你那坛东西早不送晚不送,偏要在今日荣嫔面前打开,不知是凑巧呢,还是故意的?”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迦绫慌忙摆手,“我只是想送皇后娘娘虾糊,却忘记荣嫔娘娘怀孕了,我不是故意的!”
厉寒酥笑了声:“便是忘了荣嫔,戴贵人都有孕这么久,你也忘记了?还好今日戴贵人没来,否则一次惊动两位有孕的嫔妃,你可担待得起?”
迦绫瑟缩了一下,她看到厉寒酥还是下意识的有些惧怕,不敢说话了。她偷眼看向兰翕,想着让她帮自己说说话,却见兰翕已经悄悄落后两步,和自己拉开了距离,混在其他嫔妃中装作若无其事。厉寒酥没放过她的小动作,也顺着看了眼兰翕,眼中的不明意味叫兰翕心中一跳,赶紧低下头。厉寒酥:“绫贵人那瓶虾糊我已经叫人收走,虽说绫贵人不是有意惊扰荣嫔,到底要让人验验其中有什么,才能安心,绫贵人可同意?”
迦绫咬咬唇,再不情愿也只能点头。一面想着,还好自己早预料到了这一步,在虾糊里没放什么要命的东西,只不过一些鱼虾海鲜,便是查也查不出错处来,不必担心。赵千秋那边,方院判很快来了。荣嫔一手捂着肚子,另一手攥住被子,仍是不愿让方院判诊脉。“马太医呢?麻烦娘娘将马太医请来,本宫向来是找他请脉的,不想换人!”
她做着最后的挣扎。方院判:“荣嫔娘娘,马太医今日休沐不在宫中。”
这下荣嫔彻底没办法了,她在赵千秋越加怀疑的视线下颤巍巍地伸出手腕,眼睛死死盯着方院判看。她想好了,要是自己假孕的事情被揭发,她就将戴晴眉怀双胎的事情也说出来!反正都是死,能拉一个是一个!方院判将手放在荣嫔的手腕上,垂着眼许久没说话。直到赵千秋忍不住问:“方院判,怎么样?荣嫔肚子里的孩子没事吧?”
荣嫔眼睛也一瞬不错地看着方院判,一手紧紧按着肚子,心跳到了嗓子眼。“无碍,荣嫔娘娘肚子里的孩子没事,皇后娘娘放心。”
方院判道。荣嫔的神经顿时一松,呆愣在原地不敢相信。方院判他竟然在帮她隐瞒?!赵千秋也有些惊讶,随即高兴道:“这下本宫就放心了,辛苦刘院判跑一趟,熙朱,送刘院判回去。”
直到离开端仪宫,回了长谣宫,荣嫔都是满心疑惑。智儿在一旁小心地扶着她,刚走进房内,就被荣嫔一个巴掌挥到地上。荣嫔冷冷看她:“没用的东西!”
智儿不敢呼痛,连忙爬到荣嫔脚边,一个劲儿地磕头:“娘娘恕罪,娘娘恕罪!是奴婢没用……”“你是没用!”
荣嫔一脚踩在智儿的手上,不顾她的惊呼,脚下用力碾着,“刚才那么危险的时候,本宫正需要你,你躲到哪里去了?真是养你不如养条狗!狗尚且会咬人,你会什么?”
智儿惨叫一声,趴在地上无声啜泣,却是无法反驳半个字。“要不是方院判帮我瞒下,恐怕我今日都走不出端仪宫!”
荣嫔回想着刚才的事情也是惊出一身冷汗,她狠狠出了口气,看向地上的智儿,伸脚踢了踢:“赶紧滚起来,去查查今日绫贵人是不是有意的。”
哪就会这么巧,偏生要送那恶心的虾糊?况且绫贵人今日的举动也忒不自然,再联想她之前屡次登门,不难想到一切都是有意为之。“花招这么多,想害我流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