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生这么大气,也许是很看不惯陈大拿的作风、也许是在被女老板小看生了自己的气、也许是想为傅红梅铺好一条路,更直接点的原因是自己不能对不起虎子,这人虽又懒又馋又好色,可是对杨伟真是没说的。在杨伟刚到凤城第一个动手打的人就是虎子,第一个交上朋友的也是虎子,虎子还是一个在街上倒腾二手手机的主,手机来源基本上是靠偷,挣来的钱虎子还分一部分给什么都不会干的杨伟,两人穷的时候买一块饼子分着吃,有很长一段时间,杨伟就栖身虎子家老式阁楼上,原来养鸽子的地方。今天的事如果没的虎子,也许杨伟早跑了,陈大拿连鬼影子也找不着,可虎子被人拿了就没办法了,杨伟的设计是,一定不能连累了虎子,如果话说开了好说,如果说不开,那就快刀斩乱麻,直接灭了陈大拿,把狗日的地盘上搅个鸡飞狗跳,只要一乱,估计视线就会被引过来,那时候不但没人会在意虎子,而且自己也可以趁乱走人。一个小时后,全副武装的杨伟站到了富达天厦的门口,他穿着一条宽大的t恤,藏在身上的武器被盖的严严实实,外表上看根本就是一个夏天出来乘凉的普通市民。富达天厦是凤城最高一座建筑,这里的前身就是一个仅有三层的富达旅馆,不过现在在全市的餐饮业中也是排得上名次的,鸟枪换炮,楼拔高到28层,名字改成了天厦,杨伟曾经来这里吃过饭,别人请的,这里的房间最便宜的是每天388,基本上相当于杨伟一个月的房租。杨伟直接走进天厦的大厅总台,对着一位身材高挑的服务员说:“我叫杨伟,找你们老板陈大拿!”服务员先是脸上一愣,杨伟补充道,就是陈明凯,绰号陈大拿。服务员马上拿起电话,好像通知了一下什么人,然后面对杨伟,脸上满是职业性的微笑,只听她说道:“杨先生,我们陈总在28楼恭候您,我带您上去吧!”杨伟冷冷地看着服务员,面无表情。服务从总台出来,带着杨伟上了电梯。在缓缓上升的电梯中,杨伟深深地吸一口气,平静了一下有点激动的心情。看着电梯显示快到28楼的时候,他最后一次把手伸进裤腰,轻轻打开了手枪保险。在电梯“叮”的声停下后,杨伟觉得完全进入了状态,就像以往自己在执行特殊任务的时候,越是到最后的时候,越是平静,整个人非常投入,除了目标,或者说除了清除目标,心里将不再会其他的想法与顾忌。……“请吧,杨先生,陈总在2899号套房恭候您!”,服务员在电梯门口鞠了个躬,向杨伟做了请的手势。杨伟大剌剌地走在服务身后,到了2899号门口,服务轻轻地敲敲门,只听到一声“进来”,门开了,服务员闪在一旁,让杨伟进去。屋子正中摆着一张大办公桌,显得有点不伦不类,旁边侧立着两个黑衣人,估计是保镖。桌子后坐着陈大拿,杨伟一进门,屋里的人仿佛一下子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杀气,站在陈大拿两边的保镖一个激灵,下意识地把手伸到腰里,但瞬间又停了下来。因为,面前的杨伟已经拔枪在手,黑洞洞的枪口已经指向坐在正中间的陈大拿,房间的一切动作刹那间定格。“都别动!”,杨伟冷冷地说,房间里的三个人被杨伟快枪吓住了,谁也没敢再做多余的动作。“杨兄弟,我今天是请你来的,你这是什么意思!”,脸色本来就不好看的陈大拿一脸更加苍白,也许他没想到一进门就要面对枪口,而且出枪的速度快得匪夷所思,明明看见是空手进来的,怎么一下子就变成枪来了。“面朝墙,把腰里的武器扔到地上,动作别太快了,兄弟这老式枪可容易走火。”杨伟枪口没动,示意陈大拿的两个保镖交枪。“按杨兄弟的话做,把武器扔过去,让杨兄弟看看我们的诚意。”陈大拿向两个保镖说了一句。两个保镖腾出一只手来,中指和食指夹着腰里的武器扔到了地上,踢了过来。然后举起手,背着杨伟靠住了墙。陈大拿说到:“杨兄弟,你自己看看枪,就知道我有没有恶意。”杨伟枪口不离陈大拿,小心翼翼地弯下腰,捡起了保镖踢过来的枪,七九式,比杨伟手里的家伙先进多了,一般在地方只有特警才能配上,不过杨伟一入手就感觉出是仿制了,做工非常精良。“高手!?”,陈大拿笑着向杨伟竖起了大拇指。“什么意思。”杨伟捡起另一支,不用下弹夹他都能感觉到是支空枪。他把两支都扔到了地上,枪仍然指着陈大拿说道:“王虎子呢!”。说话的时候,老五四仍然直指着陈大拿。“你放心,你那位兄弟色的很,我找了两妞陪着他呢,估计现在正办事着呢!”,陈大拿一脸亵笑。说别的杨伟还不信,能说出虎子这个爱好,杨伟是不得不信。“你们俩个,下去吧!”,陈大拿叫了保镖一声,两名保镖也不答话,捡起各自的佩枪,退出去,轻轻地掩上了门。陈大拿还特意起身,走到门口,给门打上了保险。看着杨伟还拿着枪,就笑着说道:“兄弟,你收拾我还用这玩意,收起来吧!”。这话说得杨伟倒有点不好意思,看着陈大拿在脸笃定的笑容,感觉危险已经解除的杨伟默默把老五四别进腰里。“你准备把我兄弟关到什么时候!”,杨伟问到。“关!?什么关不关的,你俩个我可都是请来的,不管兄弟你在是虎子,想来就来,想走随时可以走。”陈大拿说着,再次回到座位上。“好啊,那我现在就走,而且要带上王虎子走!”杨伟说着,将了他一军。“行呀!”,陈大拿丝毫没有忸捏作态,说道:“不过兄弟,你们想走随时可以走,我陈大拿没想过要拦,不过还得给你们带样东西。”“什么东西!”,杨伟问道。今天的事给他的意外太多,先是空枪、后是陈大拿的恭敬,这事隐隐约约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陈大拿拉开抽屉,拿出了一个纸包,看着杨伟笑着说:“钱呀,八万块”,然后伸出手,这是答应好的,把欠条给我吧。“妈的,这是演的那出!”,杨伟想着,不过看着陈大拿难得真诚的脸,杨伟倒觉得自己有点不是人了,讹了人家钱不说还拿着枪挑上门。顿了一下,杨伟说到:“陈大拿,前几天你在我们歌城不对在先,可兄弟也有点过了,打了你的人,还诈钱,这事您要不计较,咱们揭过。剩下的钱我也压根就没打算要。你要计较,冲我个人来就是了!”“不,不,不,”,陈大拿连说了几个不字,上前拉住杨伟,杨伟也没再拒绝,他把杨伟直接让坐大沙发上,自己也坐下来,说到:“兄弟,上次事是我不对,说道歉的应该是我。钱呢,是哥哥我答应你的,您要不收下,可就小看我了。”“好啊,你要真给,我他妈还不推辞了!”,量陈大拿也不敢把他怎么地。杨伟觉得因为这孙子把工作都丢了,不讹点还真对不起自己。杨伟笑着,倒没想到是这么结局,亏得连枪连炸药都他娘的准备好了。他继续说道:“陈大拿,啊,不,应该叫你陈总,你这又送人情又送钱,是不是他妈有什么什么事瞒着我,不是想背后打闷棍吧!”。“哎哟,兄弟呀,哥哥在你眼里就那么不堪!”,陈大拿仿佛真是受了委屈地一脸悲愤,说道:“哥哥我虽然现在身份是黑是白说不清,可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看得清的,一般道上朋友来了,哥哥我是好酒酒肉招待捎带着连弟兄们打炮也管了。临末了还给兄弟们路费。这些年道上的大哥小弟多多少少都给几分面子,说句不好听的话,哥哥我的名声是钱买出来的,真说起来,哥哥我其实就是窝囊废一个。像兄弟这样敢踩敢打敢拔枪的主,借我陈大拿俩胆我也不敢惹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