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铭谱也没有登门拜访,自顾自寻了客栈安顿下来,每日里窝在房里读书,连客栈都极少出。
茶花之前还成天念叨着她哥哥要来京城了,可等她哥哥真的到了京城她反而一句不提了。沈薇问她是不是去见见她哥哥,她直接摇头拒绝了。
茶花不傻,相反她十分聪明,她虽然不知道郡主和哥哥在打什么哑谜,但她却清楚地意识到自己不能去见哥哥,不能让别人知道哥哥跟郡主认识的。
沈薇倒也没说什么,只是怜惜地摸了摸茶花的小脑袋,真是个聪明又敏感的孩子呀!
沈谦回来的那日却刮着大风,但这也挡不住许氏那颗盼儿归来的心,一早就无数遍地催促丫鬟去大门上盯着,最后实在按捺不住,自己亲自去了大门上等着。
沈谦身披黑色大氅,骑着高头大马。许氏远远瞧见儿子的身影,眼睛便湿润了,“儿呀!”她饱含深情地喊了一句甩开丫鬟的手就迎了上去。
沈谦甩蹬下马,缰绳一扔就快步朝里走去,“娘,不孝儿回来了!”
“好,好,好,回来就好。”许氏瞧着黑了瘦了也更精神了的儿子,怎么也看不够。“你回来娘就放心了。”她想笑的,却笑出了一脸的泪水。
沈谦眼眶也红了,不过短短一年没见,娘的头上似乎就多了不少白发。
“夫人,世子归来这可是大喜事,该高兴才是。”贴身丫鬟落霞上前劝道。
“对,对,对,该高兴的,为娘很高兴。”许氏慌忙擦拭脸上的泪水,“娘呀这是喜极而泣。走,咱们赶紧进府,你父亲,祖母和祖父都还等着呢。”
许氏紧紧抓住儿子的手,好似一松开儿子就会跑了似的。沈谦也任由着她抓着,嘴角噙着笑一路陪她说着话。
进了松鹤院,沈谦扑通一跪就给他祖母磕起了头,老太君抱着她的大孙子哭了一会子,才在众人的劝慰下慢慢止了泪。
沈谦又转身给他爹娘郑重地磕了头,沈弘文看着明显壮实了的儿子,心中十分欣慰,“好,好,好,比你爹我强。”他这一辈子连战场的边都没摸着,反倒是儿子接了本该是他的担子。这让他自豪的同时亦有些愧疚。
叙了一会子话,沈弘文便道:“去见见你祖父吧,你还在外院等着你呢。”
沈老太君跟许氏也催促,“去吧,去吧,你祖父可惦记你了,别让他等急了。”
沈谦这才站起身道:“那孙儿就先过去了,等晚上再来陪祖母您用饭。”
到了外面沈弘文才跟儿子说起他祖父受伤的事,沈谦顿时一惊,“祖父伤到哪儿了?伤得重不重?爹,您怎么现在才跟儿子说。”虽然他自幼见祖父的次数不多,但去年在西疆,祖父几乎是时时把他带在身边手把手地教他,这让他跟祖父的感情十分深厚。
沈弘文忙安抚儿子,“有太医看着呢,已经比以前大有起色了,你远在西疆,就是告诉了你,你也不过白担心罢了,何况这是你祖父亲自发话的,不许跟你说,怕你分心耽误了差事。”却含糊未提伤势如何。
这一年多,沈谦已经历练地比以前长进许多了,一听他爹的话就知道祖父伤得极重,不然怎么都一个多月了身边还离不开太医?脚下的步子不由快了三分。
沈弘文只陪着沈谦到老父的院门口就回去了,他知道老父肯定有许多话要跟儿子说,他还是不要过去碍眼了。
沈薇正坐在她祖父的屋子里给他念书,屋子里砌了地龙,温暖如春。
“祖父,大哥也该来了,孙女去迎迎他。”沈薇合上书放在一边,披上狐裘就朝外走去,刚走到廊下就见沈谦过来了。
“呦,世子爷回来啦!”沈薇扬声打趣道。
“呦,劳烦咱们英明神武的四公子亲自迎接,为兄真是三生有幸啊!”沈谦也顺口接到。
“哎呦,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大哥真是长进不少呀!瞧着嘴皮子溜的。”沈薇盯着沈谦上下打量着,“嗯,这身板也比以前结实多了,怎么样,西疆的水土就是养人吧?”
沈谦嘴角一抽,这是夸人吗?是吗?是吗?他刚要说什么,就听里头传来祖父的笑骂:“你们两兄妹在外头耍什么花枪?还不快滚进来!”
沈薇扭头朝里头应了一声,大声说道:“祖父您别急呀,孙女这不是正替您迎接大哥吗?小一年没见了,总得先替您查验查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