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山医院:
在手术室外等了许久,心急如焚的桑氏夫妇和安钦,终于见到“手术中”三个字的灯灭了,妇科医生脱了口罩,一脸惋惜地走出来。
“医生,我女儿怎么样了?”陆思芸紧张地问,女医生脸上的表情已说明了一切,她的心倏地提到喉咙口。
“病人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医生看了看她,轻声说:“失血过多,孩子没了。你们送来的太晚,以后,以后怕是不能怀孕了。”
“你胡说,”陆思芸激动地推开女医生:“我女儿怎么可能会生不了孩子?你们的院长呢?叫他出来!这医院大楼还是我桑家捐的呢,好啊,看我桑家倒霉了,一个个都落井下石了是吧。”
“思芸,你冷静点,这不是医生的错。”桑天恒赶紧抱住陆思芸,强行把她拉到椅子里坐下:“不管是谁玩的阴谋,我桑天恒一定不放过她。”他心里隐约觉得不是夏寒山所为,夏寒山再气也不至于拿一个弱女子开刀。十有八九,是裴雨袅,只有董婉欣的女儿才可能这样恶毒。
医生和护士推着还在昏迷中的桑筱嘉出来,洁白的被子下,那曾经隆起的小腹已经平了。她脸色依旧苍白,几乎和白枕头一样的惨白无光。
安钦跟着手术车进了病房,把桑筱嘉安放在病床上,这是单独的VIP病房,环境布置十分舒适。“病人醒了可能会情绪激动,你们家属一定要想方设法的安抚她。”医生叮嘱几句后出去了,只留下桑氏夫妇和安钦。
安钦坐在病床边,握着桑筱嘉冰冷的手,那纤细的手指毫无温度。陆思芸虚弱的靠在椅子里,桑天恒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后背。“阿恒,为什么我们这样惨,不幸的事情接二连三的发生?”
“都会过去的,待我桑天恒翻了身,一定狠狠地报复回去。”桑天恒咬牙切齿地说,又问:“你觉得是谁干的?我看不像是夏寒山啊,倒有些像裴雨袅所为。”
陆思芸默然,她想到的不是裴雨袅,而是桑筱嘉的闺蜜——汪斯羽,她也是女人,知道女人为爱嫉妒时的疯狂劲,汪斯羽以前奈何不了桑家,现在桑家失势,不正是她报复的好机会么?
“安钦,你过来一下。”桑天恒招手将安钦叫到了阳台上,不等他开口,安钦就说:“爸爸,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你知道我还是要说,”桑天恒一副商量事儿的口吻:“医生说,筱嘉只怕是以后也难怀孕了。你们俩好歹也已订婚。能不能别在她伤口上再划一刀,以后你想要自己的孩子,可以代孕。”
安钦目光望着远方,坚定清晰地说:“爸爸,你放心,我不会放弃她的。她毕竟也是因为我,才落得如此下场。我父母那边的思想工作我会去做,他们会理解我的。”
桑天恒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走进病房,正想招呼陆思芸离开时,却见她正对着手机骂:“混小子,你还有脸打电话回来!”
“思芸,怎么了?”桑天恒诧异地问,又说:“这是病房,出去说行不行,别影响了筱嘉奖休息。”
出了病房,陆思芸靠在桑天恒肩上,哭哭啼啼地说:“奕杰在酒店里醒了,发现自个儿身上的钱包银行卡全不见了,连手机和衣服也没了,这会儿正光着身子裹在被子里等我们去救他呢。”
桑天恒气的脸色发白,好嘛,看他桑家失势,一个二个都落井下石的往死里欺负么?“只顾着筱嘉倒把他忘了,走,赶紧去救人吧。”他敲了敲脑袋,感到头痛欲裂。
桑筱嘉幽幽醒转,睁眼只见一片惨白,浑身软的像棉花,一点儿力气也没有。“嗯。”她轻微地呻吟一句,声音细小若无,还是被床边的安钦听见了。
“你醒了?”安钦轻抚一下她的脸颊,那惨白的脸色看着好虚弱。“刚刚动过手术,身体哪儿有不舒服吗?”
桑筱嘉一时迷怔,弄不清为何自己在医院里,待仔细回想,那恐怖的一幕又在脑海里重演。“啊!”她惊叫一声,手掌摸向自己的小腹,霎时心里一片冰凉,隆起已回复平坦,她的孩子,彻底没了。
安钦忙安抚她:“没事儿,只是一个刚成型的女孩儿。以后,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桑筱嘉泪流满面,生平经一次尝到了撕心裂肺的伤心滋味。她泪眼盈盈地望着安钦,手紧紧的抓着他的手臂:“安钦,我好没用,连我们的孩子都保不住。”
“你没事就好,筱嘉,一定要挺过去好吗?我已经失去了孩子,再不能失去你了。”安钦双手将桑筱嘉冰冷的手指包裹在自己掌心里,眼眸里一片温情。
桑筱嘉抽泣着点头,伤心之余不免感动,安钦,是真正的爱她。
桑家:
从酒店里接回桑奕杰,桑天恒直接去了公司,群龙不能无首,公司正是最需要他的时候。陆思芸瞅着颓废的桑奕杰更来气,他胡子拉渣,眼睛通红,面色晦暗,浑身散发着酒味儿,整个一混迹街头的乞丐样。
“奕杰,你怎么这样堕落啊!太让我失望了!”陆思芸劈头盖脸地训斥道,桑奕杰抱着抱枕,一脸不耐烦:“妈,我难受,我要睡觉。”说完就歪倒在沙发上。
“你还好意思睡觉!”压抑的怒火在此刻通通爆发,陆思芸拎着安钦的耳朵揪他起身:“一个大活人,手机银行卡钱包都被人偷了。要是我不去接你,你是不是要光着屁股跑回来?”
“无所谓,反正咱桑家的名声早被你和我爸弄坏了!”桑奕杰气恼地拨开陆思芸的手:“都是你们害的,以前,我在朋友圈子里谁不是对我点头哈腰。可现在,连他妈的臭屌丝也敢嘲笑我。”
“你,你气死我了!”陆思芸快气晕了,自己的亲生儿子说话也专门剜她心脏,想挥手一顿耳光打过去,手掌刚扬起却又放下了,到底是自己的孩子,下不去手。
她叹息着坐到沙发里,望着躺在沙发里的桑奕杰,心里无比的悲哀,桑家的家业,能交给这样不成器的儿子继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