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安一听就明白了,说道:“也就是说他之前就跟你提过这件事,而你并没有反对。”
清舒摇头说道:“我反对了,但没用。他与我说,从记事起他就不敢停下脚步。四岁为活命加入飞鱼卫;十岁拜了名师为了得一个好的前程拼命读书;娶了我有了孩子后,为了不让我们被人欺负努力往上爬。这些年就一直在拼命,从没停下歇一歇。”
“我与他说走到今天不容易,辞官太可惜了。但他与我说他太累了想停下脚步好好享受生活,希望我支持他。”
易安说道:“可是现在朝堂都离不开他的。”
清舒听到这话笑这说道:“朝堂上不能少了的人是你,不是他。没有你坐镇,天下很可能会大乱,但景烯没这般重要。他辞官你可以再提拔一个或者暂不定首辅也行,最多就是几位阁老多受些累。”
现在新政已经推行成功,而且有易安坐镇,符景烯就是退下来也不会再有变故了。
易安说道:“清舒,我不会批复的。”
这也早在清舒的预料之中,她说道:“我也是这般跟他说的,但他说想当首辅很难,但不想当首辅却很容易。不过你放心,我会劝他,就算要辞官也得你找着合适的接替者才行。”
易安看着她道:“清舒,他走到今天不容易,现在这般轻易放弃你就没有不舍吗?”
清舒还真没这个想法,她说道:“我最开始不同意他致仕不是舍不得,而是担心他忙习惯了突然闲下来会不适应。只是他说了,等退下来就帮着管下家里的事教导好几个孩子,然后也著一两本书。写得好就印出来给人看得个好名,写得不好就当自娱自乐。”
得了,连辞官后的生活都安排得明明白白可见是下定了决心。虽然心里不乐意但易安也清楚,就算她压着不同意,符景烯也有的是方法达到目的。就如他所说,想坐上这个位置千难万难,但不想要这个位置有的是方法。
易安看着清舒,问道:“那你呢?你也准备致仕?清舒,我们之前可说好了你要与我同进退。我没退下来,你也不许辞官。”
清舒莞尔,说道:“你忘记我的梦想事什么了?我现在还只是个侍郎离尚书还有一大截,怎么可能辞官。”
得了这话易安顿时安心了,当下笑吟吟地说道:“清舒,我就知道你不会食言的。”
只要清舒在京符景烯肯定不会独自离开的,到时候朝堂有事一样可以寻他帮着解决。
“放心,我会跟你同进退的。”
只是让易安没想到的是,她同意符景烯致仕云祺却不答应。至于原因很简单,要是符景烯致仕以后想见他就没现在这般容易了。符景烯现在是内阁首辅,他白日里随时都能见到人了。可若是符景烯辞官了,可能就会去合洲或者云南到时候再想见他就难了。
符景烯觉得这完全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一脸着恼地与清舒道:“早知道我当日就不该提议他写话本,而是帮着太后一起责骂他,那他现在肯定巴不得我滚蛋呢!”
他当时看皇帝总为女人跟易安闹别扭,怕太后气出个好歹才出了这么个主意,没想到最后坑了自己。唉,所以说好人做不得。
清舒笑着说道:“我相信在这段时间内你会说服皇帝。”
这个符景烯还真没把握,说道:“皇帝是一根筋的人,除非有什么特殊原因,不然他认定的事很难改变。所以短时间内,他不会同意我辞官的。”
清舒抿着嘴笑道:“没事,离你六十还有四年,四年时间你一定可以劝服皇上的。”
符景烯的头一道辞呈是直接交给易安的,所以知道的人极少消息瞒下了。不过隔三个月他又上了一道辞呈,这一次皇帝仍不答应,只是辞官消息再也就瞒不住了。
小瑜得了这消息赶紧跑来找清舒,问道:“我听闻太后容不下符相要他告老,清舒,这消息是假的吧?”
谣言往往与现实大相径庭,这点清舒早就习惯了:“不是。太后跟皇上都很倚重景烯,是景烯自那次昏迷醒来后就受不得累。他怕自己再这样辛劳下去没几年活了,所以想致仕好好养身体。”
“真的?”
清舒看着她,故作不高兴地说道:“我什么时候骗你了?还有,你是不是怀疑易安想要卸磨杀驴了?小瑜,你与易安也是多年的姐妹,哪怕现在因为一些理念不合也不该这般想她。”
小瑜赶紧摇头说道:“我没怀疑太后,只是担心有小人作祟。清舒,符相准备致仕,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