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荣如蒙大赦,急着行礼问安,便匆匆退去了。
林珑独自坐在床边,重新修了一节“无名功法”,终是不能参透其中的玄机,讪讪然将功法收回衣袖中,独自来到窗边,就着月光欣赏起幽荧剑来。
今天白天这一系列的事串下来,林珑憋了一肚子的问题。
慈宁宫里头那一股阴风究竟是什么?
说是闹鬼她自然是不信的,但那一阵刺耳的呼啸声,此刻还不绝于耳……
能造出这样声势的,必定是高手中的高手。
或者,林珑可以很自信地说,那人内力,必定位列珞珈榜正榜前十之内——莫要说她师父神徽真人了,就是那天在监察营遇到的那个太监,也远不及那门后之人的十分之一。
珞珈榜上的名次高低,是单纯以内力多寡而论的。
但实际上,习武之人都明白,能跻身前十之人,近乎进入了武学的另一道境界,与同在榜上的其他人相比,不可同日而语。
今天在那慈宁宫角门外,恐怕是林珑此生离那个境界之人最近的一次。
如今回想起来,与那样一股力量对峙,竟有蝼蚁与鲲鹏抗争的意味,只是隔墙而立,已经感觉到了自己的无限渺小。
林珑失笑。
自己在这个世界走一遭,如梦一场,终究不能达到那样的境界了吧?
可真到了那样的境界,以一人之力可挡千军万马,睥睨天下,是怎样的一种体验呢?
咚!
林珑头上吃疼。
她忍不住啧了一声,倾身朝外望过去,在暗处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冲着她咧嘴笑着。
林珑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我以为今天你不会再来了。”
“我也不想来了,”文韬道,“只是担心你心中有困惑,解不开,又找不到人倾诉,会闷在心里,憋坏咯。”
林珑嘴上不应,心中却不得不承认,文韬每次都能不偏不倚正想到她之所想,急她之所急。
她笑着微微侧身,让出一条道来。
文韬轻松翻身进来。
熟门熟路。
“一个人大晚上的对着月亮发呆?想什么心事呢?”文韬就近坐下来,给自己斟了杯茶。
林珑在他身边坐下,直白道:“慈宁宫里到底是什么人?”
文韬一口茶呛住,连着咳了十数下才缓过神来,憋红了脸看着林珑。
“还真有那不怕死的,硬要去闯慈宁宫?”
林珑斜睨着他,道:“你那图上着墨最多的就是那座宫殿了,以你对我的了解,难道不该早猜到我第一个会去的就是那里?”
“姑奶奶,”文韬叫苦道,“那图上坤宁宫着墨最多,就是为了再三警告你不要靠近那里不是?你这自己不听劝,还赖到我头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