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父这个号码已经多年没有在她的手机上面亮起来过了。之前她初到蒋家的时候蒋父的确对她还不错,大概是念在她年纪小没地方去吧,后来等到她念大学了,她能够明显感觉到蒋父对她态度的转变。她自己也很识趣地从蒋家老宅里面搬到了学校宿舍,除了寒暑假没有地方去之外,她能不回蒋家就不回。
她跟蒋父之间彼此都心照不宣撄。
她知道蒋父不喜欢她,所以也从来不对他提出任何要求。因为向他提出要求就等同于是跟蒋家提出要求。意知不想欠蒋家太多。
深吸了一口气,她最终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那头传来了蒋父沉稳的声音:“意知啊,是我。”
“蒋叔叔。”意知努力让自己表现出一点笑意,虽然很难,但是没有面对面总归是能够装出来的。
“你现在有空的话,来一趟一茗茶馆吧,我有话当面对你说。”
“好,我现在过来。”意知有点紧张。蒋父都开口了,她怎么可能拒绝?
哪怕是她现在没空她也是该过去的。
偿*
A市的雨似乎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不断地下,意知从门外走进一茗茶馆的时候浑身上下都湿漉漉的,沾染了不少寒气。
“啊切。”她一进门就打了一个喷嚏,看到了靠着窗户坐着的蒋父。
她保持着看起来还算是平静的笑意,走到了蒋父的面前坐了下来:“蒋叔叔,下这么大雨怎么还出来了?其实我去老宅看你跟阿姨就行了。”
意知对蒋家夫妇一直都是挺敬重的,如果不是他们刻意想要跟她拉远距离的话,她还是很愿意跟他们亲近的。
“老爷子在老宅,有些话不方便说。”蒋父坦诚地可怕,让意知闻言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蒋叔叔有什么话就说吧。”
“你跟蒋宴领证了。”陈述的口气,冷静,持稳,让意知的心底咯噔了一下。
她觉得自己好像是做了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被发现了一般。
“恩。”
“你用一个孩子威胁蒋宴跟霍瞳分开跟你结婚,你不觉得这种手段有点过时了吗?”蒋父的脸色仍旧是平静的,只是口气越来越难听。
意知觉得好像是被人扇了一巴掌。
这个时候服务员端上来了一杯茶放到了意知面前,意知拿起来喝了一口。
“不觉得。”她反驳,“况且我没有用孩子去威胁蒋宴,这次是蒋宴坚持跟我结婚的。”
“在我面前你不用撒谎!你骗不了我。”蒋父到底还是动怒了,“你知不知道我们蒋霍两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幸好这个天气加上这个时间点导致茶馆里面的人并不多,几乎是门可罗雀,所以别人也听不到这样眼里苛责的话语。
意知心底此时已经有些难受了,但是仍旧要保持着冷静,淡淡笑了一下。
“蒋叔叔不是一直都觉得我是个丢脸的人吗?”意知反问了一句,眼底略微有了一点湿意。
蒋父像是吃瘪了一样,顿了一下。
“十五岁那年过年的时候,我在蒋家老宅已经住了半年了,大年夜我一不小心听到了你跟蒋宴说的话。你告诉他,以后绝对不能够让我跟你们一起上餐桌吃年夜饭,你说我让你在蒋家其他的人面前丢了面子。”意知的头微微别过去看向窗外,窗外雨水拍打着玻璃窗,灰蒙蒙的天气让人觉得浑身上下都是湿漉漉的,很不舒服。
“其实那个时候我就知道蒋叔叔你应该是不会让蒋宴娶我的。”
“那这么多年你还缠着他?”
“现在是您儿子缠着我。是他把我骗到了民政局要跟我领证的。不信的话您可以去问他。”
意知将对蒋父的称呼都改变了,从原本平和的“你”变成了“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