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枝接了安宁的命令,从盯着三房的木冬那里得了消息,知晓安明辉此时在吴姨娘的院子里,她便在木冬的带领下,直接去了吴姨娘的院子。
到了那里后,青枝也不废话,让木冬抓过一个吴姨娘身边伺候的丫鬟过来。
“去,叫你们老爷出来,我们家小姐有事要请他过去一趟。”
那小丫鬟起初还不待见青枝跟木冬,等到知晓是安四小姐爬过来的丫鬟,顿时双腿都发软了。
“二位姐姐,你们稍等片刻,我这就马上去请老爷,你们刚才就当妹妹不知者不罪,不要怪责妹妹刚才的无礼,妹妹在这里谢过了。”小丫鬟吓得脸色苍白,不过还是没忘记讨好青枝跟木冬二位,此刻只见她健步如飞,挑了帘子进去禀告去了。
这安明辉呢,此时正在吴姨娘那里快活着,结果小丫鬟来禀告了,说是四小姐派丫鬟过来请他到六小姐的院子走一趟。
你说,他正美着呢,却被安宁派来的青枝给打断了好事,那很明显的,一个男人在兴致上被人打扰了,自是面色不善的。
不过,等他知道安青雨在安青慧那里大闹,惹来了克星安宁不说,还辱骂了安宁,他就顾不得眼前美人了,只见他飞速地穿好衣袍,几乎连鞋子都来不及穿好,就跟着青枝急匆匆地赶到了安青慧的院落。
一进去,他耳朵里接收到的第一个声音就是他那个不怕死的女儿安青雨,看到的就是她一副泼妇骂街的样子,在那里对着安青慧,那骂得是口水直喷。
简直就跟山上下来的强盗一样,哪还有半分闺阁女儿家的形象,说得难听点得话,连个洗洗刷刷得小丫鬟都要比她来得要懂礼数。
这会儿他人都在她面前了,安青雨这个死丫头还不改点脾气,照样骂得不堪入耳。“安青慧,你这个贱人,快点将东西给我交出来,若不然,别怪我直接过去抢了。你们二个,给我过去夺了安青慧手中的盒子,快点去。”安青慧骂得还不过瘾,干脆吩咐她带来的二个丫鬟直接上去抢夺了。
不过她底下的两个丫鬟还没到安青慧的身边,就已经被安宁身边的踏雪一脚一个,踹飞了。
“安宁,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这里可是三房,不是你们二房,你有什么资格来管我们三房的事情,聪明的,识相的,就给我赶紧滚出去,要不然,我叫你好看。”这安青雨脑子是被驴给踢了吗,踏雪都一脚一个,轻轻松松就摆平了她底下的二个丫鬟,她安青雨拿什么本事出来叫她安宁好看呢?
“安青雨,既然你这么说,我倒是偏偏管定了。今儿个我倒想看看,你怎么个让我好看法?有胆子,你尽管放马我过来,我,安宁,就坐在这里,你有那个胆子吗?”安宁狠厉的目光一扫,冷眸寒光闪闪,这样的目光,杀气腾腾,就算是安明辉都吓得开始冒冷汗了,那安青雨还不知死活地凑了上去。
只听得一声清晰的“咔嚓”,接着,一声凄厉的喊叫声。
啊——
安青雨的手没碰到安宁半分,却已经被踏雪给捏断了,此时的她,疼得锥心刺骨,捧着她那抬不起来的胳膊,哭得是那个稀里哗啦,干脆躺在地上滚来滚去了。
“爹,安宁这个贱人将我的胳膊给弄断了,爹,女儿我好疼啊,爹,你要给我做主啊,爹,你快点叫人教训安宁这个贱人啊,她跟安青慧这个贱人一样,都不是个好东西啊,爹啊,女儿好疼啊,好痛啊。”
“三叔父,看来你的女儿所受的教训还不够。这会儿幸好只是我在场,世子爷根本不在这里,若不然的话——”安宁的话还没说完呢,谁知道这个时候木香从外头进来禀告了。
“四小姐,世子爷来了。”这个时候,玉容歌怎么会过来的?
安宁觉得有些意外,等到玉容歌翩翩然地朝她走过来,她不由地开口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还有,你这个时候怎么又来尚书府了?”
“刚刚办完事情回来,正巧路过尚书府,便想着干脆过来看你了。没想到,本世子不在的这几天竟然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本来呢,本世子还不太相信会有人有那么大的胆子,敢这般明目张胆地扛上我镇南王府,可这会儿本世子的双脚刚踏进来,就听到了七小姐如此惊人的言辞,倒是让本世子确信了这一点。果然,我的世子妃在尚书府里被人欺负得都不成这个样子了。”玉容歌说着,视线却紧紧地盯着安明辉的脑袋瓜子。
“本世子在想,安明辉,这个责任,这个后果得由谁来承担呢,你可是三房的一家之主,你的女儿安青雨欺负了我镇南王府的世子妃,这件事情该怎么算呢,你说说看,本世子可是很好说话的,若是谈不拢,我们可以直接去衙门呢,相信京城的知府衙门一定会给本世子一个满意的答复,你说呢,安明辉?”
一旦进了知府衙门,安明辉少说得先挨个三十大板再说,而后他一个无官无职的,竟然任由他的女儿辱骂世子妃,这平民百姓侮辱皇亲国戚是什么样的罪名,安明辉虽然具体的处罚并不清楚,可他知道这项罪名,他们三房承担不起,弄不好,那是要脑袋搬家的。
所以,先前还认为不过是尚书府里的家务事,不过是姐妹之间的小矛盾,这个时候被玉容歌这么一说,那完全是变质了。安青雨若是被判上这个罪名,那她这辈子可就完全毁了,什么希望都没有了。
因而这个时候不等安明辉说些什么,那识相的柳姨娘已经冲了进来,直接跪倒在了玉容歌的面前,拿着帕子就哭了起来。
“世子爷啊,雨儿还是个孩子啊,家里没办法请什么教养嬷嬷,所以这个孩子的规矩不怎么好,不像世子妃有教养嬷嬷教着,那是识大体,懂规矩的人,她肯定不会跟这个不懂事的孩子计较的,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啊,世子爷。”
说完这个,柳姨娘又转向了安宁。“再说了,哪家的姐妹兄弟之间没个磕磕碰碰的啊,这要是一发生争吵就得上衙门,那衙门也管不过来啊,是不是?这清官还难断家务事呢,家里姐妹吵架,自然是得劝着以和为贵才是啊。四小姐,你说姨娘我这话,说得有道理不?”行啊,于公于私,好的坏的全让她一个人说完了,她这哪里是求情的样子,分明是在说她安宁太过苛责姐妹了,一点不顾姐妹情谊,拿身份来威胁安青雨,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可既然你这般说话的话,那么她安宁,还真的偏偏就拿世子妃的身份威胁了。可她还没开口呢,玉容歌比她先一步给护上了。
“安明辉,,你没搞错吧,竟然让这么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妾室在这里哇哇乱叫,还敢在本世子面前说三道四,明里暗里地讽刺世子妃,她算个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张口。安明辉,本世子觉得,你这房恐怕得改改了,若是往后嫡母不出面由着一个妾室在外主持的话,恐怕传扬出去,听在皇上耳里的话,你这个三房倒是没什么,你那大哥,二哥的官职可就难说了。所以啊,本世子觉得为了你好,尚书府好,今儿个就由本世子出面,好好地替你清理清理门庭。来啊,将这个女人给本世子扔出去,杖责五十大板,能不能活着就看她自个儿的造化了。”若是柳姨娘只是求情的话,玉容歌还不会这般出手,可她千不该万不该还想在他这里挑拨离间,想要中伤安宁,那么就不要怪他了,怪只怪她自个儿自作孽不可活。
那柳姨娘先前听到玉容歌这般轻视她,已是刺中了她心里最痛的伤,她是个妾,是个妾啊,她永远成不了正室,所以才会被人这么说,上不了台面。
可这伤痛还没过去,玉容歌五十大板的命令就下来了,她当时就吓傻了,随后醒悟过来的时候,立即开始嚷嚷道:“老爷,老爷,快救救我,救救我——”
“世子爷,这柳姨娘她——”毕竟是他疼爱了二十几年的妾室,他也算是放在心上的,因而见玉容歌简直是想要柳姨娘的一条命,便张口想要求情了。
“怎么?难道你想代替柳姨娘去受罚,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也可以。本世子素来很好讲话的,可以商量商量的,这五十大板是该由柳姨娘来受着,还是安明辉你自个儿来受着呢?”玉容歌轻飘飘地说着,笑得极为温柔,就那般平静地看着安明辉,等候他的选择。
这安明辉一听这个,立即摇头了。
“既然柳姨娘犯错了,那就是她自作自受的,世子爷要教训她,也是为了她往后长点记性,那是理当的,理当的。”
他这副身子骨怎么能够经受得住五十大板,因而不用考虑了,还是让柳姨娘受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