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缝纫机都要在进厂投入使用之前反复的试用,并且还要教会十几个选中的女孩使用这种机子,即便是简单的拉直线,也要学上半个来月的时间。这么算算,每台机子至少使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现在还要来搞什么开机仪式?!二丫怎么想怎么觉得搞笑,可是太爷爷的迷信,她劝解不了,只得由着老爷子折腾。
小虎所请的人员一到齐,就开始放炮仗、舞狮子、撒红包、喜糖,然后就是进车间宣布已经坐在机子前等候的工人开始。
领窝、袖窝、裤腰等各个工序都是分开的流水作业,跟以前的全部一样,只不过把手工改为机械,所以这些女工们都算是熟练工。即使在众目睽睽之下,也是从容不迫的做着手上的工作,没有谁紧张慌乱到出错。二丫看看认真而严肃的红果,不停的低头查看各个女工的针脚大小、走线直不直、对缝是否整齐,就放心的点点头。目前就这么几台机子,红果各道工序都很熟练,应该能够管得过来。如此,这个她最不放心的一块,也算是可以放下了。其实自己一大家子要陪着小龙去考试,说放心那也就是哄着小龙的。可是小龙考试,小虎比小龙还要焦虑,还不如让他全程陪着,她也正好顺便在北地整理整理采矿的事情。
北地的矿山,听说老有当地偷采煤炭私卖,大满一直制止不了这事,很是恼火。不过二丫觉得要是个人偷采那就让他们去采吧,关键是要想办法把自家摘清楚,别到以后煤井越挖越深,再来个塌方或渗水死了人。他们家的人耍赖赖上自家,那才真的让人恼火。
开机仪式不过是一上午的事情,当然饭也是要请人吃的,吃过饭的二丫和平常很难聚到一块的大伯娘、二婶四处走走看看。
现在的合浦镇已经不再像以前那么萧条,买个东西还要等集会。镇上的商铺除了二丫家开发的之外,还有原先的住户,也将老房子拆了改了新房。并且不约而同的留了一间或是两间做商铺。因为工厂多。工人也跟着很多,虽然工厂供应一日三餐的饭食,但是还是有许多的女孩要跑到街上买零食吃。于是各种小吃摊位、糕点铺子也跟着开起来。
原本二丫家在府城北门已经开了一个很大的商贸市场。那里什么货都有供应,但是很多商人还是要亲自跑过来进货,于是各种档次的饭店、酒楼、客栈也跟着开起来。
大伯娘看着两排齐整整的门面,各个里面要么摆着货物、要么是早点店、要么是小饭庄、要么是麻辣烫、烧烤这些小吃店。反正都是热热闹闹的开着门在营业。她忍不住感叹道:“小虎媳妇!当初我看到这么多房子空放着,就在心里犯嘀咕。这得多浪费钱啊!没想到几年一过,就都用上了。听志桂说她家两个门面房,租给人家做生意,一年光收租金就能有十两银子。她还说她租的早,便宜。现在一间门面已经涨到一两银子一个月了,啧啧!你可真是会盘算。怎么就能想得这么远呢?!几年后的事情都想的到,真不是一般的本事。”
二丫谦虚的笑着回道:“大伯娘。您可别把我看得那么厉害,我哪里能够想到那么远?当初是想着集市一旦开起来了,四面八方的人就能聚集过来,要开几个固定的商铺是必须的,所以才会想到要建商铺。这后来的发展也是出乎我的意料,应该说咱王家运道好吧!”
二婶“哈哈”笑道:“自从侄媳妇来了我们家,这王家的好运道就转来了,应该说是侄媳妇的运道好,带着我们跟着走好运!”
大伯娘也跟着笑,“这话我信!我们家能够有今天这样的好日子,还真是小虎媳妇忙出来的。”
二丫不好意思的笑笑,让二婶和大伯娘别说了,她是真的认为没有大伯二叔无条件的信任和支持、没有大满他们从不推辞的跟随,单单靠她一个人是真的什么都做不起来。可是大伯大伯娘二叔二婶却一直把功劳都全部算在自己的头上,让她感觉愧的难受。
大伯娘和二婶看出侄媳妇是真的不愿意她们夸她,就都笑着收了口。三个人又继续转着看看,走过志桂家的两个门面时,大伯娘想到年初志桂婆婆跑来把人家店铺砸了的事情。就问道:“小虎媳妇!志桂婆婆把人家店子砸了,后来怎么处理的?”
二丫都不怎么记得那件事了,她还得想想,想了好一会才想起志桂跟她说过。便回道:“大表姐的婆婆本来砸人家店,是想着那老板肯定是要找房东大表姐要赔偿的。结果她没想到,那店铺老板死抓着她不放,大表姐跟表姐夫也是死不出头,老太太急的都尿在身上了。还是表姐夫看着他娘恨不得钻地缝里,实在不好在藏下去,才出了五两银子跟人家老板把事情处理了。
听志桂说,她有次带孩子去她婆家那边吃喜酒,她明明有看到她婆婆就在前面,一眨眼就不见人了,之后一直到她走也没见着她婆婆,把她乐了好几天。”
二婶恨恨的“呸”了一声:“活该丢死个人!让她没事到处作、耍泼!现在没脸见人了?!”
大伯娘比较憨厚,她看着弟媳愤愤的样子,只呵呵的笑着。半天才来一句:“是够丢人的,志桂婆婆还算可以,要是别人只怕都已经上吊了!”
二婶哈哈大笑,“大嫂!没看出来,您还真够损的!”
大伯娘伸手假装要给弟媳一巴掌,嘴里喝道:“去!”
走到城镇的边沿时,看到好多人在护镇河里捞鱼,三人便也站在那儿看一会热闹。
这个护镇河以前是没有的,是前几年因为镇上出了外人在这里青天白日的抢孩子之后才挖的。
吴风刚在外地见到孤儿、弃儿、或走失的孩子都会收留,从收留的孩子当中得知有专门拐卖男童女童的团伙。虽然这不在他的管辖范围,但是他并没有装聋作哑的不去管。而是通知所有天下行的人,无论是走镖还是暗探各地消息的斥候,只要看到有不对劲的大人带着孩童,就要查明身份,确定不是被拐骗、偷抢的才可以放人走,而且他把重点放在扬州以及周边。
事实上,吴风刚发现的这类团伙并不是真正的人贩子,他们主要做的是有针对性的养孩子,教孩子琴棋书画、各种礼仪,把孩子娇生惯养到十二三岁的时候,再有预定的客户领回去,这样的孩子价钱高的离谱。普通孩子只能卖到五、六两银子,这样的孩子只要客户认为过关了,那就是上千两的身价,绝不亚于那些所谓的花魁身价。
这样也决定了他们对于孩子的先天条件是非常挑剔的,并不是随便什么孩子都会要。所以他们通常都会拐骗或偷盗大户人家的孩童,一是他们家的孩子父母的先天条件好,二是孩童的后天教育培养好。无论人家怎么刁蛮不懂事,但是只要打眼一看就知道这是出身大户之家。这些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天下行给逼得无处可躲,还是因为听说合浦镇有非常多的孩子,并且那些孩子从小就读书识字还学弹琴画画,他们竟然不知死活的想到跑来这地方偷孩子。
他们估计也是踩点了好久,然后才敢在集会的那天动了手。可惜他们动手的不是一般人家的孩子,而是王家从会走路时就锻炼体能,五岁就练武的孩子。
镇上孩子做的小东西很多,集市的时候也会出来摆摊售卖。因为集市上的人都是四面八方过来的,杂乱得很,所以,小虎和二丫也好、史馆长也好、或是还继续被雇佣的护卫也好,都特别的注意孩子们的安全。又怕他们偶有疏忽,叫坏人钻了空子,会时常借着上课的时间传教自救的方式方法,还要求他们一定不能落单,至少要四个以上在一起才行。
孩子们都很听话,每次集市的时候,去摆摊卖东西也好,没事玩也好,都是五、六个,七、八个一伙一伙的。那天卖马扎、甩水桶等木器的几个孩子,被人换下回去吃饭,孩子们老老实实走路的很少,当然又是你追我赶的一路往回跑。后面两个跑的慢的,就叫人贩子拦住给捂了蒙汗药。
别看镇上的孩子都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伙伴,但是他们之间比一般家庭的亲兄弟还亲。即便前面的人跑的有点快,但是他们也会时不时的回头看看后面的人有没有跟上来,并不是一味的向前冲抢饭吃。后面的两个孩刚被人蒙住嘴巴,前面的孩子就回头看到了,而且不是一两个。当时跑在最前面的是木匠组的李长兴,他一发现这情况就冲着身后的刘进大叫一声:“弯腰!”随后转身向前弹跳两次,第三次的时候一脚搭上刘进弯下腰的背,一脚飞起踢向左边正抓着孩子准备要逃的人,正好侧踢在此人的左耳门上,那人脑子“嗡!”的一下闷响,紧接着就倒了下去,另外一个也在另外一个孩子以相同的方式,被一脚踢晕在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