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了二弟定亲的事,二丫又跟她爹说道:“爹!能不能帮我打听打听,哪儿能找到建水磨坊的大师傅。我想在我们家那条河里建个水力作坊。”
二丫爹皱着眉头,想了半天,问道:“你家那条河没有可以建水磨坊的地方啊!?我怎么记得那条河都挺平坦的。”
“有的!我家上游从陈家庄过来那一段的地势高低差比较大,就是河段比较长,如果不是有心查看是不会注意到的。我想着就在靠近最低处建水坝,用大石头垫底一直铺平到最高处,让水坝的平面与陈家庄的河面基本持平。这样水流就可以直线下落,形成的水势完全够用。现在的问题就是陈家庄那块地买不回来!里镇大爷爷今天又帮着去问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二丫略带忧愁的说着。
二丫爹听了也是干着急,既然里镇说话都没有用,那他就更不用去提了。只是闺女要他帮着找大师傅,这个他倒是可以用用心。毕竟他现在生意做得挺广,要寻那些有来往的商户打听打听,也不是什么难题。
“二丫头啊!这买人家田的事,你爹就帮不了。不过,那个大师傅,你爹我可能还真能帮你找到。当初帮了你们好多的那个酒楼掌柜,你还记得不?”
二丫点头,“怎么不记得!每年都托赵掌柜带茶叶给他,可是他那人挺怪的,从来都不给回礼,也不给回信。要不是赵掌柜这个人值得信赖,我都要怀疑茶叶这是被贪墨了!”
二丫爹摇摇头,说道:“你这可算是错怪人家了!那人听说我是你爹,就直接让我把咸鸭蛋和松花蛋都放他那里。他给帮着代卖。他卖的价又高量又多,而且卖的片儿广,听说都已经卖到京城去了。别看汇香她婆家今天催明天催的,其实他家卖的都比不上人家十分之一,我也是靠着他才得了这么多银钱。要是靠你妹妹的婆家,那可就砸在手里了。”
二丫爷爷在旁边听着儿子说着说着歪楼了,就提醒道:“不是说找大师傅的事么!你们又说到哪去了?!”
二丫爹赶紧把话题转回来。说道:“不是!我的意思是想说那人路子广。认识好多外地的人,要是请他帮忙问问,过不了半个月的时间。一定能够打听出来。”
二丫想想也是这道理,便笑着跟她爹说道:“爹!那这事我可就完全依靠您了,问着了就赶紧给我带信。即便陈家庄那块地买不回来,我也要在别的河道找地。反正我想要做的事情,无论如何我都是要做的。不会因为那块地买不着就罢手的。”
二丫爹很认真的点头:“你放心,我一定帮你问到!”
二丫想到靳家现在忙着纺织这一块的机子,还没有时间做水车,就跟她爹又追加了一件事:“爹!既然如此。那您再帮我多问一样,问问有没有会做圆轮水车的师傅,就是那种可以借着水力自动转动的水车。”
“行!到时候我都一起问问!”
说了这些正事。然后就闲聊一些无关紧要的闲话。什么汇香生了儿子,现在在婆家那是大功臣一样的待遇;什么大伯娘相中了镇上哪个小子要做自家小女婿;又是什么镇上的集市。连别的镇都来人买卖东西,气氛怎么怎么热闹、东西怎么怎么全;什么本庄那个玩狮子的孩子,因为凳子没有架好,摔了下来,断了腿,以后都可能要残废了;什么本家一个大伯跟外庄远房一个堂侄媳妇有了首尾,被逮着了,差点儿被沉了塘;。。。。。。
原本二丫以为自己是很讨厌听这些带色的八卦的,只是今儿这个既然是自己认识的,当然要关心的问一下:“是哪个大伯?”
“就是你小爷爷家的大伯!平常看着可正派的一个人了,哪知道会做出这样的事?”
二丫似笑非笑、面带嘲讽的又追问道:“可是那个听说我和离再嫁就叫嚣着不认我是刘家姑娘,还不允许我回娘家的大伯?”
二丫爷爷在旁边有些不自在的“咳!”了一声,因为孙女说起这事,也让他想起他当初也做了很伤自家孙女心的事。
她娘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她奶奶气愤而又不屑的回道:“可不就是他,一副假正经的样子,我当初就说他一肚子男、盗、女、娼的坏水,你爷爷还说我瞎说。现在都知道了吧!切!”
二丫娘呵呵笑着,又开始八卦这事:“你大伯娘是个聪明的,当初看到两个人一前一后钻进麦地里的时候,也不去逮人。跑回庄子把你小爷爷叫了去,让你小爷爷去捉奸。你小爷爷碰上了也不能装作没看见,就找了族长和那个侄媳的娘家,偷偷摸摸把这事给了结了。你这大伯娘现在掌家理事,你这大伯以前耀武扬威的指使你大伯娘端茶倒水,现在你大伯娘一天不烧饭给他吃,他也是连屁都不敢放一个。哈!自作自受!这就是报应!”
二丫娘一想到当初自家闺女的事,被本家知道之后,那些不是亲近的还能打抱不平,嚷嚷着要去王大财家讨公道。结果这共一个爷爷的弟兄反而认为是自家闺女不对,还说什么不守妇道、败坏刘家名声、要将自家闺女出族,后来看到没人理他,就叫嚣着不让自家闺女回娘家。切!原本以为他又多正经呢?!原来是个闷里骚的货!啊呸!
二丫爹在一旁听着,觉得跟小辈说这些不好,而且爹娘还在呢!就打岔:“孩子娘,跟孩子说这些腌臜事干嘛?!”然后他又对着自家闺女说道:“丫头,这事你不要传出去,我们家也就族长和我们这几家关系近的知道,别人都不知道的。”
二丫点头,“好!我今儿出了这门就忘了!”不过,二丫心里却道:别人不知道?骗谁呢!估计现在刘家庄子里就没有不知道的,只不过大家都为了自家孩子的婚事着想,不敢明着传罢了!
二丫奶奶和二丫娘正八卦的有滋得味,却被打断,心里很不痛快,就撇撇嘴,说起了别的事。
虽然汇富娶了媳妇回来,但是原本请的婆子也没有辞退,快要做饭的时间,就拎着半篮子的菜过来了,跟汇富媳妇一起忙着做饭。二丫特意观察了奶奶看到这婆子时是什么表情,当她看到奶奶看到这婆子,眼神有点不高兴时,就基本在心里确定,奶奶不高兴自家娘亲请人来家却不叫她过来帮忙。
其实二丫要是知道她奶奶真实想法,就不会这么误会了。她奶奶还真不是不高兴没叫她帮忙!她看到儿媳请的婆子不高兴,是因为儿媳对这婆子太放纵了,早晨从这儿带吃的回去养活老头子、一天就给孩子洗洗尿片、再多一点就是帮着做早中两顿饭。一个月还拿着五百文钱,这也太轻松了吧!自家儿媳就是好说话,爱当好人。她是想说不好说,因为这毕竟不是花她的钱,只能背地里干憋气!
二丫在娘家吃过午饭,就不想继续呆在那儿闲聊。看看时间还早,离着镇上又近,她就骑马去了镇上看看,毕竟有好几天都没有过去了。
现在正是正中午的时候吗,学堂还没有上课,孩子们都在歇午觉。大院里的妇人们在忙着收拾两个荒废了好久的作坊,那些原本借用作坊练字的孩子们也在帮忙。在作坊的外廊檐边,祝金玲的弟弟正在一张做包包用的大案板上,很投入的画着画儿。
二丫走过去看他画的还不错,有点儿功底。便问:“你这是原来学的?学了多久?可还有学其他什么吗?似乎你会弹琴,是吧?是筝还是琴?”
赵风云被东家娘子一连串的问话,弄得有点蒙,愣了好一会才想起回答:“我从到了那儿就被逼着学琴棋书画,差不多有四年了。画画、下棋、书写、筝、琴、笛子、箫,这些我们都要会,所以都有学。”
二丫感觉很好,如果能够教教孩子们,不求他们样样都能怎样出彩,只要让孩子们有一个业余爱好就行了。她跟赵风云说道:“那你觉得你可以教他们吗?也不需要你教出多好的成绩,只要他们多几个可以玩的项目就好!他们对哪个有兴趣就学哪个,一切都不强求。而你呢!一天只需要教半个时辰就好,其余的时间你仍然上你课。并且我也会按照其他先生的例,给你束脩。你可愿意?”
赵风云感觉自己就在梦里似得,今天大管家说东家娘子要帮助张永安做新年的对联生意,就让同窗们有谁会画画的,帮着设计对联边缘的图案。他也想要出一份力,就在这个最合适画画的大案板上,练习起来。没想到被东家娘子看到,还要聘用他做先生,自己还这么小,能行吗?
赵风云结结巴巴的回答道:“我是愿意的,只是我这么小,他们会听我的吗?”
“这个你不用担心,不想听你的就不学,想学的就必须认认真真的把你当做先生一样尊重,若有不尊重你的,你有权利不教他。若是有谁敢捣乱,史馆长自然会管。”
这些孩子一直都很好,对每个先生都很尊敬,不管是史馆长,还是年老的管家、或是新近才加入的靳老工匠,这些孩子都是一样的尊敬。所以,二丫相信他们一样会尊敬小小的赵风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