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虎说完缘由,二丫半天都没有吱声,就在小虎以为媳妇已经睡着的时候,她出声了:“小虎!要不我们就把织毛衣的作坊给大满吧!”
小虎沉着声音说道:“这事你别管!自有太爷爷和大伯二叔他们这些长辈处理。大堂嫂也是没有分寸,贪心太过。不能纵着她随她的意,当初我们家吃苦的时候没有她半点事,后来我们辛苦冒险的时候也没有她半点事,现在她凭什么来要东要西?不就凭着她是我们王家的媳妇这个身份么!这回不是了,看她还怎么折腾?要是我们王家还留着她,任由她这么上蹿下跳的,早迟我们家会被她折腾的散了心。所以,大满才会把她送回娘家,真正说起来跟我们家的产业关系不是很大,你就安心吧!”
其实二丫也不是想当好人,那个毛线作坊别人就是拿去了,也是枉然。没有新的款式、新的花样不断的更新,要不了多久就会被淘汰。二丫现在说这样的话,也不过是想拿中听不中用的东西换一份心安罢了!既然王家要休弃她,是因为考虑到王家整个家族安定团结的缘由,那自己就不必去充什么大尾巴狼了。
只是大满媳妇至少为大满生了儿子,不至于就这么轻轻巧巧的被休弃了吧?
“那大满可有给大堂嫂补偿?”
“还没有正式谈这事,现在只是把大堂嫂送回娘家,跟那边说了要休她,具体怎么处理还要她家那边商量好了再说。”小虎回道。
“那大堂嫂呢?就这么老老实实的回了娘家?她还生了儿子呢!不是那么容易就被休弃的。”二丫总觉得这事不真实。
小虎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哼笑:“呵!人家牛着呢!放言说,她离开大满一定会过的更好,让大满以后后悔一辈子。还拿自己跟你比较。说她比你有本事,一定会比你更能挣钱。”
二丫没得话说,自己还真的没什么本事,在后世自己也是为了生存而奔波操劳。一份工作一份工作的转换着,没有学历、没有专业技术,那点武功在安定的社会环境里没有任何作用,所以她也只能在百分之八十的人群当中垫底。
只有来到这里。凭借后世的发达科技、经验的积累、思想的先进、一些用品的山寨、盗版、借鉴。十几年的学习、多少年在社会上的见识、来到这儿后的胆大敢为以及这里的落后,种种原因加在一起才成就了如今的自己。要说自己是凭真本事得来的这一切,还真是埋没了后世那些真正的创造者们和社会实践中成功与失败的先驱们。
不过。大满媳妇对未来充满信心和斗志,二丫这心里倒是真的安定了许多,她真的不愿意因为自己而导演一个女人的悲剧。
小虎好久没有听到媳妇说话,就转头看着二丫问:“睡着了?”
二丫嗓子涩涩的回道:“没有!我只是在想事!”
小虎不想媳妇老是想这不愉快的事情。就岔开话题说道:“那个三叔想要早些去南边赶趟儿,问你是怎么安排的!有没有什么事要特别交代?!”
“有!”二丫的注意力果真被转移。她急切的说道:“你明天回去跟三叔说,让他别着急走,等我把汇富的婚事忙完。我有很多的东西需要从海外才能得着,一定要等我好好想想都有哪些东西。哎呀!我得列个表,直接让那些海商们帮我带过来。以物易物也行,给银子也行。”
小虎听不得媳妇那样急吼吼的语气,就笑着说道:“你急什么啊?!三叔怎么着也得等我回话。才会走!你这边有什么要我做的,你就说。有些事情估计爹和爷爷也做不了!”
二丫又被小虎带偏了话题。就着小虎的话说道:“你要做的事多着呢!不过,要等到正期前一天。婚宴上要用到的所有菜和肉什么的,就由你去省城采买。还有,明天晚上你过来的时候,把我做的那些花生奶糖和牛肉松带过来,留一点给两孩子和廖叔家的冬青吃就行了。”
正月里小虎带回来的奶酪和牛肉干太多,过了春,这些东西都不好存放。二丫只好将奶酪重新回炉,添加白糖和炒熟的花生米碎粒加工制作成好存放的花生奶糖,用糯米纸包裹内层,油纸包裹外层。给学堂里的孩子和镇上的孩子们散发了很多,剩下的也不少,办一场婚宴绰绰有余。
带回来的牛肉干,其实烤的并不干。在他们这种气候潮湿温度相对较高的地区,连半个月都是放不住的。二丫在他们一到家的时候,就把牛肉干重新烤制并且用干净的木榔头,轻轻的捶打,一边锤软锤松一边添加调料再烤制。被二丫加工过的牛肉松,只要密封的好,放上半年八个月的,都是没有问题的。这个可不是吹牛滴!
花生奶糖二丫准备做那天的撒糖和孩子们的回礼,牛肉松她准备上桌,顶一道菜,既省事又新鲜还是这里平常吃不上的牛肉,也能显得刁巧。
小虎听了媳妇的吩咐,就“嗯!”了一声,想起了住在自家的廖叔,就问道:“那廖叔要不要请他过来吃喜酒?”
二丫闲聊了这大半天的功夫,实在是困了,就随口说道:“这个你去问三叔,廖叔是他的朋友,由他决定。”小虎看着媳妇像是很困的样子,接连打了好几个哈气,就“嗯”了一声,没再说话,让媳妇好好的睡觉。
而他却是睡不着,躺在床上想着这两天,大满媳妇弄出来得闹剧。
前一段时间他们都去了山上,家里的马便由想子一大早带到镇上的荒山溜溜。他们回来了,这事就该由小虎自己来了。他一早从刘家回去把文超文越送到学堂,就牵了头马出去,后面的马都随意的跟着。刚走到必经之处的晒场,大堂嫂就哭着喊着追了上来。“小虎兄弟。你别走,我有话要问你。”
小虎听到有人叫他,就停下了马,回转身子看后面是谁。见是大堂嫂哭着喊着跑过来,只好等着她,看看她要做什么。其实他也不喜欢这个大堂嫂子,总觉得这个嫂子一见他就眼珠子直转。总像是在盘算什么似得。小虎性情比较憨厚但是并不笨。相反的他比别人实际上更要聪明许多,只是他的外貌欺骗了人的眼睛。
小虎问跑上前来的大堂嫂:“大嫂有什么事吗?”
大满媳妇一边哭着一边说:“小虎兄弟,我就想问问你。你们几个兄弟当初都是一样的干活,凭什么到最后,这山头茶园是你家的、毛皮作坊是你家的、皮包作坊是你家的、毛线衣作坊也是你家?这些怎么都成了你家的了?难道他们几兄弟都白忙了?这还有我公公和二叔他们都是长辈,要说归谁管。那也应该是我公公和二叔来管,怎么算。都不应该到你们的手里。为什么我说要一个作坊,大满他就拿仇人一样的对我?还打我!我哪里错了?我怎么就错了?你来说说!”
小虎一听是这事,知道这是出不去了,这事要想掰扯。一时半会儿的可掰扯不清楚。当下就掉头准备把马群带回去,并对大满媳妇说道:“嫂子!你说的这事我也没有办法跟你解释。这样,你先去太爷爷家。我把这些马先送回去安顿好,就过去太爷爷家。太爷爷是族长。大爷是里镇,我觉得这样的事应当由他们来判断更好!”
大满媳妇听了小虎的话,就真的一扭身去了太爷爷家等着。小虎把马群送回去,抱上草料,安抚好习惯了跑动的马儿们之后,又去大伯家把大伯叫上,又让大宏去大满家,把大满也叫上去太爷爷家。
原本理直气壮在太爷爷等候的大满媳妇,看到自家公公冷着脸进门,心里突然之间发虚,站起身偷偷看一眼公公就赶紧低下头看着地面,一句话也不敢说,悄悄地躲到了一边。
他们到了不过倒杯茶的功夫,大满也跟着大宏过来了。大满媳妇之前在小虎面前说的头头是道,现在人来齐了,却反而一句话都不说了。小虎看看她那怂样,就不屑的挑挑嘴角,慢腾腾的说起今天找大家来的事由。
“今天找大伯和大满哥到太爷爷家来,是因为大嫂对我们家的山头和作坊的归属问题有疑问。因为这事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跟她解释,所以就让她来太爷爷家,并且把大伯和大满哥也叫过来。
现在我们大家都说说,这山头和作坊到底要怎么划分。我也想早些弄清楚明白,免得为了这么些个东西闹的我们家宅不宁、兄弟离心。我们王家以后的路还长、要挣得钱还多、要奔得前程也高。犯不着为了这么点儿东西,兄弟反目、家人离散、毁了子孙后代的前程。就像我家孩子娘常说的,这太亏本了!”
大伯听了小虎的话,才知道这个大儿媳又在闹幺蛾子了,只气得两手发抖,半天说不出来话。
大满听了倒是不觉得突然。头天晚上媳妇就已经跟他叨咕过一次,他没有搭理她。今天一早又在院子嚷嚷,被他气得打了一巴掌。没想到这女人胆子倒是够大,竟然闹到太爷爷这儿来了。
这女人够作,但他作为男人是要负责任的,便接着小虎的话说到:“小虎,你别听她瞎说八道。那些产业该归谁,我们心里都清楚明白的很。虽然我也爱财,但是还没有被贪婪迷了心!我们家一天吃一顿两顿的日子,才过去没有几年,我们还不至于这么快就忘了。
这女人从来没有吃过我家的苦也没有受过我家的累,如今还要仗着我王家媳妇的身份,妄想那不该她得的东西,原本就不该。你不用把她的话当话,我们家还没有到她来做主的时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