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就要死了……
那个男人……
那是小时候将自己架在肩膀上的男人,那是她曾经每天都要在玄关处等着下班的男人,可现如今……
他就要死了!
从洗手间走了出来,林盛夏低着头掩饰眼眶的红晕,直到走到病床旁的时候,她手里被拧干的毛巾,重重的落在地上。
呼吸器的管子被拔掉,林毅雄阖着眼睛,手里还紧紧的攥着枕头下的项链。
他死了!
没有拖到最后一刻,自己将呼吸器管子拔掉,他甚至还没有等到她的一声爸爸。
林盛夏颤抖着手从枕头下面将那条项链拿出来,鸡心形的金属壳打开,泛黄的照片内绝代风华,精致美丽的五官镶嵌在里面。
那是她妈妈!
这一刻,林盛夏的心真的好疼,她坐在病床旁,手里拿着那条项链纤细的手指捂着雪白脸颊,眼泪顺着指缝间滑落下来,颗颗滴落在林毅雄泛黄的皮肤上。
这么多年了,谁是错的,谁是对的,又有谁能够说得清楚?
可是为什么,她会这么的痛苦?这么的难过?她真的好想有一个人来陪伴着自己,随便一个人,只要让自己不在孤单就好。
“爸……”
夜半时分,元牧阳安静伫立在通透的落地玻璃前,面无表情,看着宠爱酒吧舞池内热舞的人们,眸底很暗。
“苏暖同医院那边的事情都办妥了。”元牧阳的好友齐皓沉声开口,端着杯威士忌细品。
“你看这些人,有家有室的却不愿意回去,我们却是想回却不得门路!”元牧阳高大的身形伫立在原地,看着楼下的纸醉金迷,嘴角扬起一抹嘲讽。
“你猜这次顾泽恺会选择留在谁身边?被强暴的苏暖还是……失去父亲的林盛夏……”元牧阳嘴角勾着玩味的笑,从齐皓手里接过酒杯,狂饮一口。
烈酒入喉,刺激。
“自然是苏暖最好。”了解好友心意的齐皓如是回应。
碰杯!
林盛夏疲惫的窝在沙发里,她知道现如今还有很多事情等着自己去做,父亲的遗骸要火化,还要选择墓地的位置,可是她累的一点力气都没有。
她的手心里还抓着一把糖,桌子上散落着一堆包装好的,这些全部都是林毅雄之前买好给糖糖的,却都还来不及送出去。
其实,林盛夏是想要哭的,这样的时候她原本是应该哭的,可她的泪腺像是干涸了似的,只是怔怔的看着茶几上的糖果,空荡荡的什么情绪都没有。
房间里也是空荡荡的,死寂一般的空荡。
突然,林盛夏站起身来沿着房间的每个角落缓慢的行走着,纤细的手指滑过冰凉的墙壁,置物架,雕花装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