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宋婆子忽然听到轿子里的响动,下意识回头望向寺门,见已看不见姜二郎的身影,才低声问:“娘子,没事儿吧?”
施晚意收回拍在脑门儿上的手,用同样低的声音回道:“无事。”
她只是拍走脑子里那些不合时宜的念头。
已经招惹了麻烦上身,该及时止损的时候,竟然还能色迷心窍。
活该她栽跟头,真是怨不得旁人。
轿子离开寺庙的范围,便前往仁心医馆,医馆的大夫已经为施晚意的随从诊治过,没有性命之忧。
施晚意放下心,除了两个重伤的护卫暂时不好挪动,先带着其他人回府。
外面太危险了,她准备安分几天。
而寺庙里,姜屿等她走了,便让人关上了寺门。
佛门之地,既已不是清净之地,刻意避讳不过是欺世之举。
姜屿长身立于佛堂,听着后院或轻或重的刑讯声,平静无波。
他对乱党向来不宽容,严刑拷问自然要避着施晚意,免得吓到她,更加慌不择路地逃躲。
许久之后,审讯的金吾卫来报:“大人,那些人并非全都是寺庙中的僧人,大多是假扮,也不知头目命令他们绑走陆大夫人……”
姜屿冷淡地提醒:“施二娘子。”
那金吾卫一顿,便是心有不解,也马上改口道:“他们不知道绑走施二娘子的目的,只听令行事,说是送城外有人接应,此时出城去追寻,恐怕已经来不及。”
“无妨。”
背后的人就是针对施晚意,为了什么,显而易见。
庄含都说,施晚意的院子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乱党肯定也无法潜入。
施晚意近来又不曾出京,他们会狗急跳墙不让人意外。
姜屿已经从这一次乱党的行动确定,魏元丰命大,还活着。
一个时辰后,京郊某庄内——
比两月前瘦削虚弱的魏元丰久等派出去的人而不至,便知道不好,气怒地挥开桌案上的东西,“废物!”
“噼里啪啦”地摔打声伴随着剧烈地咳嗽声。
姜屿的一箭,没有伤到他的要害,但是跌落谷底之时,受到了许多冲撞,脏腑受损,到底伤了底子,甚至有损寿命。
一年一年,大邺江山越来越稳固,魏元丰手底下的人却是对复国越来越心灰意懒。
军饷是他一直的希望,眼瞅着复国无望,魏元丰的耐心几欲告罄。
“咳咳……”
魏元丰咳嗽不止,眼神阴翳地下令:“走!”
未免被发现,他必须迅速转移。
但他想多了,姜屿根本没有派人来追。
姜屿只心甘情愿被施晚意牵着鼻子走过,对旁人,向来都是引而击之。
由于施晚意遇袭一事,周遭百姓太多,未免他们乱传施晚意的闲话,姜屿直接派人明说是乱党行凶,而金吾卫赶到及时,有惊无险。
同时,教百姓们若发现可疑之人,便向武侯铺举报。
他降低了施晚意本人的存在感,只说乱党劫持官眷,说金吾卫的作用,是以传言散开之后,京中自危,矛头皆指向乱党,甚少人怀疑施晚意是否有什么问题。
但关心施晚意的人,无论如何也无法忽视她的遇险。
隔日一早,陆家人或真心或假意地关心过施晚意,午后东院又迎来了施晚意的娘家人——施家父母、兄嫂和姐
姐施春浓。
陆姝此时才知道她昨天遇到了危险,“你竟然还吃得下去?!你怎么不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