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绫玉指一杨,锃的一声,竟有金戈铁马之音,窗沿来朝的百鸟中,有一半都引颈哀鸣,咯血栽落在地,发出好一阵噗通声。
没死的是越小玉身边那些鸟儿,仿佛被她的曲声所护住。
姒景陈见状,感慨微笑道:“看来长安兄虽不近女色,却命犯桃花。”
绛珠阁中众人看李长安的眼神已如仰望神仙中人,这少年莫非是道门九大圣地之中某位行走天下的弟子,不然何以至此?
宣威将军陈继鸣喝了一口闷酒,叹息说:“某若能得这二位美人争风吃醋,这鸟毛官不做也罢。”
李长安虽一直寡言少语,但越小玉沈绫二人却着实是因他而斗起来的,处于风口浪尖之上,他仍默默饮酒,只待二人曲终。
沈绫琴曲愈加激昂壮烈,犹如战场杀伐之音,越小玉几度面色嫣红,似有些不支,但曲音丝毫不乱,空灵之韵渐渐弥漫开来。
她仿佛空谷之中一株幽兰,孤芳自赏,毫不挂心于外物。
众人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一副画面。
月归迎冷露,
日落澹清幽。
白瓣七分雪,
冰心几处柔。
含烟倚乱石,
衔玉下溪流。
空谷无人见,
独领一株秋——
…………
没人知道琴声是何时停止的,也没人见到沈绫是何时离去。
待越小玉一曲终了,众人才恍然发觉,那桃花般的美人已然不见了。
沈绫认负了?
只有李长安看着门外,那一袭绯色身影走远,只剩一片衣角,随后衣角都消失不见。
“李长安,你在看什么?”越小玉清脆的声音传来,李长安转头望去,只见越小玉坐在窗沿,手中风生石刚离开唇边被她捧在膝上,看他的眼神中还蕴涵着一丝气恼。
李长安顿了顿,正欲道谢邀她上楼,但一想这绛珠阁虽然素雅一些,本质上也是青楼,邀女人上青楼,这怎么也不合适。
越小玉低低哼了一声,一撑窗沿,便跃了出去。
李长安忙对她背影喊了句:“多谢了!”
越小玉身子顿了顿,下了楼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