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大哥,我没有任何的怜悯,我从不认为自己可以心硬到这样的程度,也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感觉不到任何的有欠妥当,我没要你跟着我,你要死要活跟老子没一点干系。
那是一天的傍晚,天空很蓝,没有风,我想,如果没有那个人的出现,大哥他的生死,也就这几天了。
而那个人,是我最不愿见到的,他的出现,点燃了我压在心里最深的愤怒。
那是在一湖清水的湖岸,两岸青松很绿,倒映在清澈的湖水里,蓬蒿吐出了新鲜的嫩芽,又是一季色彩艳丽的春天,那一身白衣的男子如一缕清风一般落在我的脚前,身上的白衫像是很久没洗了,一身的污垢和干涸的血迹。
他的怀里抱着一个一身红衣的女子,双眼很浑浊,一张脸上已经瘦得不成样子,脏得很,双眼深深的凹陷了下去,一头黑发由于长时间没有梳洗,纠结在了一起,加了许多银白的发丝,很蓬乱,一眼看上去,像是一个乞丐。
看着这个人,第一眼居然没有认出来,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人吗?
我看着他的眼睛,双眼虽然浑浊不堪但是依然有着难以磨灭的森冷,没错了,这个世界上除了他,不可能还有人有这样冷的眼神。
墨九!
我脚步朝我迈进一步,将抱在手里的红衣女人朝我递过来,声音很沙哑,带着一双祈求的眼神牢牢的看着我,“救,救她!”
他的声音极其的虚弱,拖着女人的双手像是承受不住体重,轻微的颤抖着。
我的眼睛看向那个女人,这个女人比他而言干净很多,脸很白,红妆很浓,但是看她脸上的红妆,手法很拙劣,这是个美人,但凡是美人的,化妆的本事不会差到这样的程度,眉画的很浓,头上的凤钗擦拭得很干净,身上的红衫打理的很整齐,一点点的褶子都看不出来。
她紧闭着一双杏眼,这样浓的妆也称不出她有丝毫的血色,看她奄奄一息的样子,命已不长了。
不过即便是这样,她依然很美,美得惊艳,没得动魄。
这个女人,是茗娣,看她现在这样子,根本没有力气收拾自己了,这些拙劣的妆容,应该是墨九帮忙打理的。
看着他递过来的茗娣,一股血气就涌了出来,一股怒吼随着眼泪喊了出来,“你要伤她多少次才甘心?”
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大的反应,这感觉好像不是愤怒,而是一种不值得,为茗娣感到不值得。
已经累得要断命的大哥杵着一根木棍一瘸一拐的走过来,他跟着我一直走山路,没少被摔,一只脚受了伤,从墨九的手里轻轻的将茗娣接过来,放在地上。
墨九一双浑浊的眼睛直直的看着我,我也直直的看着他。
大哥懂一些医术,看我刚刚和茗娣的对话,以为我们是熟人,而墨九有求于我,赶紧的就给茗娣把了把脉,这一把,他整张脸都拧在了一起,嘀咕着,“怎么还没死?五脏心脉俱碎,不可能活得下来……”
他将搭在茗娣手腕上的手拿来,也不顾忌什么男女有别,一把就将茗娣的衣襟扒开,映入眼帘的那一幕,把大哥吓得连连后退。
我只是看了一眼,心就揪了起来。
茗娣的胸口印着一道血红的掌印,整个胸膛都碎了,碎裂的肋骨露了出来,能透过那炸裂型的伤口看到胸骨之后的内脏!
伤口被处理的很好,没有一点点发炎的迹象,似乎每天都有人为她擦洗过无数次一样的干净,可是越干净,就越显得伤口的吓人。
墨九似乎是看习惯了,对我道,“登桓山上受的伤,这一掌,是姬澈打的。”他看着我的脸,眼眶有些潮湿,“我没办法了,如果这个天下还有人可以救她,我想也就只有你了。”
他说着,缠在他右手手臂上的蝶翼落入了他的手中,我以为他要要挟我,却看见他将蝶翼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双目直直的看着我,带着祈求的目光。
“我本来就是一个该死的人,我死,你救她。”
话音一落,蝶翼刹那间化成一股寒光,飞速的朝他自己的脖子上抹过去,我一看这情况,身子往前一步,一把抓住蝶翼薄薄的剑锋,但是我速度不够快,蝶翼锋利的剑锋依然在他的脖子上划出一道细细的伤口。
我一把将蝶翼夺过来,扔在地上,“你要死也死的有意义一点,答应我一件事,我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