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姐腾出一只手接过烟头,闭紧眼睛一口抽到了底,她将烟头弹向宁疏影,“第一次尝到失败的烟是什么滋味。”接下来她系好了扣子站起身,扑打掉灰尘,黑色紧身衣的胸口,凸起两个神秘的小点,她满眼不自在的回到了办公室。
宁疏影擦拭干净飞刀,一路小跑赶在老蒋拆家前,重新坐在椅子上,全心投入的游戏。
我侧起头想瞧瞧省支部老大的反应,景思沙毕竟身居高位,应变能力很强,云淡风轻的一笔揭过此事,她从包里找出了一张名片,放在宁疏影的鼠标垫旁,“想升任省部的话,随时可以联系我。”老狐狸这姘头,竟公然挖起了墙角!她又拍了拍气鼓鼓的烟姐肩膀,道:“输了,日后再打回来就是。”
林慕夏扬眉吐气的道:“景部长,你们视察完了,大家都是爽快人,说说真实的目的。”
“唉,轮到伤感情的话题了,上边让我接手你们天南D。I。E分部一件案子。”景思沙沉坐在裴奚贞的椅子,她开门见山的道:“关薄云,以及十二劫神一切的笔录、文件,转接到省部的档案库,然后……我必须亲眼看见天南这边销案。”
山另山维护成员的手段果然强大,连省D。I。E都能派动。林慕夏迟疑的道:“好的,你稍等,我问一下裴Sir。”她拉着我离开了办公室,来到二楼的英雄堂,瞧见裴奚贞爬在灵龛前睡得正香,我便推醒了他,“头儿,景思沙此行是接收与关薄云相关的档案。”
“给她就是了,三岭四山效率挺快。”裴奚贞睡眼朦胧的道,他说的轻快,但我知道他心底挺不好受,我们从警以来第一次发生这种事情,很打击人。
景思沙仨人检查完几个厚厚的档案袋,她看着林慕夏把“十二劫神”、“人皮拼图”销案,便押着关薄云离开了D。I。E。临走之前,烟姐特地站在宁疏影的身侧,她探出右手道:“握一下。”
“抱歉,我没空。”宁疏影头也没抬。
烟姐伸直胳膊,掌心轻轻地触碰了他的手背,“我叫夜心,总有一天,会打败你的!”
……
无形之中,一股阴云积压在D。I。E的上空,这股阴霾的气氛持续了三天,我们仨没一丝笑容。唯有宁疏影、老蒋玩得不亦乐乎,大有“商女不知亡国恨”架势。第三天的早上,蔡桑拿风尘仆仆的独自拜访D。I。E,他手里拿了约有一寸厚的牛皮纸档案袋和一大堆证物袋、验尸、取证报告,气冲冲堆在裴奚贞的面前,“造化你妹!坑死我了,昨晚闲下来,我和其余重案组的负责人聊了几句,才知道你的‘良苦用心’!这些是步行街九楼的案件详情与24份笔录,告辞!”
裴奚贞笑吟吟的道:“味道不一样嘛,换成什么牌子的沐浴露啦?”
即将转身迈出门的蔡桑拿,听见此话,他险些栽倒在地,慌忙的逃离了D。I。E。裴奚贞冲我和林慕夏笑道:“小的们,闲了几天,开工!”这几日我们一直没抓阄选案,就等这个呢!林慕夏迫不及待的拆开档案袋,把重案二组的笔录分成三份,我们人手摊到一厘米厚的纸,边喝茶边阅览。
花了四十分钟,我终于看完,摇了摇头道:“蔡桑拿他们竟然没问出来四年前零四个月前发生了啥。”林慕夏放下文件,她疑惑的道:“我这也没有。”
裴奚贞沉思了一会,他猛地拽掉根胡子,“我懂了,之所以没有印象,一定是这些人认为无关痛痒的事,却让幕后真凶承受了巨大的伤害。小宇,你负责筛选一遍情报系统和D。I。E的所有存案,时间往前推,重点着手于2005年8月到9月的案件,看看能不能有所收获。”他看向堆在面前的一堆证物,道:“慕夏,咱们当时在场,不用管验尸报告了。而鉴证员小白是新来的,怕他有疏忽,你主要检查取证报告和证物。”
他吩咐完,便收回了我们手中的文件,闷头反复的浏览。
现在我得用电脑了,蒋天赐和宁疏影无法继续玩,在老狐狸的默许下,他们跑去了东街的网吧。打开存案库,我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紧电脑的屏幕,唯恐遗漏了什么,翻着案发时间在2005年8月-9月这个节点的案子,耗时一个小时,扫完了最后一桩盗窃案,叹了口气汇报道:“头儿,那个月一共有12件案子,3起抢劫,1起失踪,6起入室盗窃,2起凶杀案,涉案人数均在5人以下,其中还有2件咱们早破了,没有一个符合九楼事件的情况。”
“情报系统呢?”他问了句。
我瞟了眼屏幕正中间的漏斗,道:“系统筛选缓冲中……得过会能出结果。”过了能五分钟,系统里刷出一大栏那个月份的讯息,我开始看得还起劲,越往后越没状态,林林总总上千条,我心说情报科的人吃饱了撑的啊!竟然连东街卖菜的大妈一个月卖了多少斤大蒜都统计!大概花了四个小时,肚子饿得不行了,我提议先出去吃午饭。
裴奚贞一看时间,笑道:“都近三点了,干劲儿不错。”我们便共乘一车,本打算吃肯德基的,瞅着里边人满为患的模样,我道了句:“走,支持国产去。”然后来到东街的一家华莱士,点完了餐,找了偏僻的角落,互相交流着观点。
“Sir,红色信封是私制的,没有生产厂家,两柄利刃的来源也不明,但刀背有个D的钢印,就连汤碗的底端,都有D的标志。”林慕夏拧紧眉头,她确定的道:“凶手肯定出自神秘黑衣客的手下,所有道具似乎都是D独家提供,包括那个烧毁的小丑布偶。”
“淡定。”
裴奚贞吸了口柠檬汁,问道:“小宇,你那边呢?瞧你看电脑看得眼皮直耷拉……”
“很蛋疼……不说也罢。”我翻了个白眼。
老狐狸清了清嗓子,“咳。”他犹如背书似得的说:“两名死者,神色萎靡的男人叫黄子林,临死之前拉上了农民工郭小三,根据掌握的线索来看,二人此前并不相识。当众‘剖腹虐尸’的男人,名字叫左正,今年35岁,的确学过医。十五年前因为防卫过当,致使抢劫的人死亡,入狱十年。五年前出狱后从事着酒吧保安的工作,档案是没什么问题,他蹲了十年牢,性格变得狠厉果断,属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那种。”
他狡黠的笑了笑,“而背后下黑手杀害郭小三的时髦女郎,曹静,是个特殊职业者,每天固定接客二十人。身子一躺,腿一张,月入十万的存在,她因为有四个弟弟妹妹要照顾,迫不得已入得这行,经常被带到扫黄大队批评教育……宁疏影肯定眼熟她。”
聊了一会,排除混在其中的幕后真凶,收到红色信封的31个人(包括被宁疏影偷信的3个),各行各业都有,这案子……有头没尾的,无从下手,放在重案组就是件悬案。左正和曹晶两个明面杀人者,不出意外的话,前者死刑,后者无期。我满头雾水的边吃汉堡,边思索,凭借各自的档案,无法将这群人联系在一起,究竟是什么原因,能让神秘的腹语大师将男女老少集结在九楼,上演了揭露人之本性一幕?
林慕夏拿起一根薯条,她蘸了蘸番茄酱,递入嘴里:“凌宇,看窗外。”
转过身,我狐疑的透过窗,望向街道穿行的人和车,一眼便锁定了一道熟悉的身影,肥肥的大屁股,她手中捏着扇子,没等绿灯亮起,神色匆匆的越过人行道,向马路对面走去,她似乎遇到了急事……
“Go!”裴奚贞丢掉手里的鸡腿,他单手捏住半杯柠檬汁当先离座而去。
我三两口将半个汉堡塞进嘴巴,抢过林慕夏的可乐灌了口,拉着她跑下了楼。待我们仨出现在红绿灯底下时,广场舞大妈的已经拦了辆出租车,费劲巴力的挤入车后座。见此情形,我们速度的钻回车内,悄无声胜的跟踪广场舞大妈,想了想那日九楼的情形,没记错的话,她叫葛芸。
葛芸的目的地肯定不是广场,她的方向越来越偏。最终停在了城西郊区的新忆村,这个现代化的避暑胜地,我和宁疏影调查零院旧址时,曾经来过一次。副驾驶的林慕夏诧异道:“她急忙火燎的来到这个地方,想干嘛?”
“好像没有停车的意思,观出租车的路线,应该是那!”我的右手松开方向盘,指了指村外依山傍水的避暑山庄。
一路追了过去,葛芸果然如我所料,在避暑山庄的大门口下了车,我慢慢的把车开近,看她魂不守舍的掏出钱包,抓出200块钱抛给司机,拿起扇子前往避暑山庄的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