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魏韩三国打得热闹,赵迁却是松了一口气。
在他看来,虽然不理解秦王政为何不趁赵国受灾时举兵攻赵,但是无论如何,赵国此番应是无忧了。
梁儿暗自勾唇。
这个中缘由,赵迁不懂,她却是明白的。
秦国与其与赵国的武安君在秦赵边境死磕,还不如省下精力去拿下毫无防备的南阳要地,使灭韩一事得以更加胜券在握。
毕竟,按照李斯当初所列的一统天下之法,是要首先灭韩已震五国的。
“梁儿,你在做什么?”
赵迁刚从李秋的房中走出来,就见梁儿手拿针线,一脸认真,不知是在缝着什么。
梁儿见到赵迁和李秋,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起身施礼。
她迎面看向朝她走来的赵迁,一张略施粉黛的面容十分俏丽可人。
“奴婢方才见小太子的怀菊枕已经没了香气,便正要缝一个新的给他。”
赵迁眉头紧了紧,一脸心疼,嗔道:
“这种事,让璘玉宫的宫婢去做就好了,何必由你亲自来缝?”
梁儿至今还没有封号,这已经让他觉得很是愧疚了,他不想再让她做任何那些宫婢才能做的下等事。
可梁儿却不甚在意,她梨涡浅笑。
“梁儿本就是宫婢,又是出自这璘玉宫,为小太子缝制睡枕是理所应当的。”
赵迁轻轻一叹,执起梁儿小巧又柔软的双手,语气极是轻柔:
“你的手是能操得出《南风畅》的手,怎是他人可比的?又何须做这些粗活?你虽名义上还是宫婢,但寡人待你之心,你应是懂得的,寡人未能给你封号,已觉对你不住,又怎能忍心见你丝毫操劳?”
闻言,梁儿面上隐有一朵粉红浮现,她敛了头,抿唇羞笑。
不远处,李秋静静的立在原地,她默默低头看了看自己袖下的手。
《南风畅》……
若是她也能有梁儿那般出众的才华,大王会不会就能多看她一眼了?……
这段日子,大王虽然同过去一样,依旧是每三天就会来一次璘玉宫陪她和小太子,可停留的时间却是越来越短,至于留宿,则更是少之又少。
每每见到大王与梁儿站在一起相互依恋的模样,她就觉得心似是被万只虫蚁啃食,难受得紧。
从前大王虽然也是不断宠幸别的女子,可却从未在她的眼前、在她的璘玉宫里你侬我侬。
她一直觉得大王对谁都是一样的,宠个几日便会失去兴致,所以她才能始终维持着冷静淡然,因为她知道,大王无论宠了谁,最后都会回到她这里。
可如今她终于亲眼见到了大王对梁儿的宠溺,大王看梁儿的眼神是那样不同,仿佛除了她,便再也看不到世间任何的女子了。
这让李秋第一次知道,原来她并没有自己想得那么宽容,她也会嫉妒,甚至嫉妒得希望梁儿能一夜消失,再也不要出现……
晚秋,午后的阳光清雅柔和,照在身上很是舒服,沁人心脾。
赵迁拉着梁儿的手,缓步走在回去的路上。
“大王最近为何都不留宿璘玉宫了?”
梁儿开口问道。
赵迁一滞,停下脚步,伸手揽了梁儿的纤腰,柔声反问:
“为何?难道你不知道吗?”
梁儿一双杏眼睁得滚圆,忽闪忽闪的。
“大王是因为奴婢?……”
赵迁微笑俯身,轻轻将自己的额头抵在了梁儿的额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