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白没想到,看起来如此淳朴平和的阿河,也会有这样嫉恶如仇的时候。
也对,倭国人对中华儿女的侵犯,本就是我们最惨痛的记忆。
没人会不恨侵略者。
即便,是再软弱的人,看到此情此景,也无法平息心中的怒火。
“该死的倭国人!”阿河握紧拳头,咬牙切齿的说。
“不。”刘白道,“是该死的侵略者!”
一句该死的侵略者,令防空洞内许多人都握紧了拳头。
也令那位抱着咸菜罐的灰色中山装红了眼。
此情此景,令刘白脑海里,闪过许多纪录片里的战争场景,心中一阵悲悯。
防空洞外的轰炸渐渐平息,大家在惊惧不安和愤恨中,渐渐睡去。
刘白却十分清醒。
属于梦中的清醒。
只是,忽然感觉浑身有些燥热不安,于是,渐渐坐立不安起来。
阿河睡得并不踏实,虽然刘白动静并不大,但他还是察觉到了刘白的不适,蓦地醒来,睡眼惺忪的看了看周遭,除了抱着咸菜罐的灰色中山装依旧警惕的强撑着没睡以外,其他人几乎都睡了,因怕吵到身旁的人,便低声问:“小白小姐,你怎么了?你的脸色不大好,是不是不大舒服?”
“没事儿,我只是……有点儿发热。”刘白勉强挤出一个微笑,也压低声音说。
阿河摸了摸刘白的额头,惊讶的说:“小白小姐,你……你好像发烧了。”
这一惊讶,不由得嗓音也提高了几个分贝。
身旁的人不适的动了动,灰色中山装也投来复杂的目光。
刘白忙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
阿河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发烧?”刘白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果然,温度不低。
奇怪,不是在梦里吗,怎么会有发热的感觉。
难道,睡梦中的自己真的发烧了?
“不行,你脸都烧红了,我得给你弄点儿水来。”阿河说着,便要出防空洞。
“别……外面危险。”刘白不禁拉住阿河,说,“你可没有金刚不坏之身,万一出去遇到敌人,可就回不来了。”
“可你……”阿河担心的说。
“没事儿。”刘白又挤出一个微笑,道,“死不了,我可是金刚不坏之身。”
“什么是……金刚不坏……”阿河有些摸不着头脑。
“呃……”刘白忽然有些词穷,想了想,道,“不重要,反正,就是不死之身。”
“你还挺会……开玩笑。”阿河呆呆的说着,眼神里却依旧充满担忧。
二人正说着,只见一只手递来一方有些湿润的灰色棉手帕。
“擦擦吧。”
是灰色中山装。
他淡淡的说着,将手帕递给刘白,又将一个行军壶放在地上,便转身走回自己的位置。
“谢谢!”刘白低低的说着,便将面手帕放在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