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明了整个议事厅就是个巨大的坑,林家仁就等着我们跳进来呢!
可恶的家伙,竟然将这里改造成了对付我们的机关陷阱!
鸡飞狗跳,恐慌蔓延在曹军之中,一点一点扩大,也是一点一点侵蚀着他们的活命意志。
就在这时,张辽站了出来,行军多年比这还危急的情况他并非没有见过,只是上一回的敌人变成了现在的主公,进攻的方式也从水攻围城(水淹下邳)变成放火围厅:“都给我冷静一点!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密道可供逃生,否则那姓林的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跑得掉?!”
“对,大家四处找找,一定有的!”
就连本该存在的林家仁护卫们也都纷纷遁走,那条密道绝对不会太小!
首先,要从林家仁之前所在的地方找起,也就是从吴侯宝座周边。可士兵们对此表现的却是畏畏缩缩,生怕现在还什么都没有的前方道路上会突然从头上或是从地底冒出什么机关来,让他们也遭受到悲催的命运。
张辽见状,一声大喝,提着长剑急速移动到了所有士兵的前方,一边规避着可能的陷阱,一边以最快速度靠近座椅。
可无论是转动、推动,还是挤压、上提,预想中的暗道并没有出现。四周的火势变得更加凶猛了,另外三将也不得不移动着自己的身躯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可惜连张辽都束手无策,他们唯有更加捉急了。
“朱将军,咱们不会死在这里吧?”
有护卫凑了过来,弱弱地问道。
朱灵立马给了他头上一个爆栗:“说什么丧气话?!你小子扰乱军心想死啊!”
“我倒是宁愿给朱将军您杀了,也好过烧死啊……”嘟囔这种话的,也不在少数。
“女马的,给我闭嘴,信不信我立马让人把你投进大火去!”
乐进的心情更加不爽,恶狠狠地盯了一眼护卫,看起来他说到是可以做到的。
“行了,这种时候就别拿他们出气了,有这个时间还不如想想怎么办?我刚才就看了下四周的出路都被封锁了,再这么下去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咱们就全都变成焦炭了!”
李典白了一眼乐进,要是平时他才懒得管对方。
“唉……”
朱灵的长叹回荡在狭小的空间之中,这也几乎是所有人的写照。刚才就不该被林家仁弄出来的声音所吸引,这下好了,这群人护主心切一窝蜂冲了进来,正中他们的下怀,这可是足足的百人队啊,现在全都给困在这里,说出去不是要给天下人笑死了?
娘的,之前所有的心思都用在如何夺城上面了,压根就忽略了林家仁可能的变招,谁他喵知道这家伙不是埋伏刀斧手,而是用无数的机关来对付己方呢?
“他女马的!”张辽现在终于明白玲的意思了,比肩温侯之说乃非是指的斗勇,而是斗智啊!
噼啪。
他手中的长剑挥落,并没能在座椅上造成多大的损害,却在这无意间开启了生还之门。
逃生通道。就在座椅背后,一道两人宽不见深的通路不禁让人豁然开朗。
“太好了,这下有救了!”乐进是第一个跳起来的,说话间就要朝下面走去。
“别忙!”李典却是皱了皱眉头,你赶着投胎么,都不知道深浅就敢下去!
“是的,曼成的小心是有道理的,这样吧,你,还有你,你们小队先下去探路!”朱灵点点头,向着张辽的感激目光只持续了一瞬,便强压着内心的躁动,指挥人手下去。
而张辽瞥了一眼三将,同时不发一语地跟了上去。
“文远,你这是要……”
“我在另一头等你们,或者是奈何桥的另一头。”绮玲,我希望在下面等着我的,是你。如果这就是你的选择,我张辽坦然接受。我本来就是早该随着温侯而去的人了,这七年的时间算是赚到的。虎儿,我的少主,今后也请你好好活下去,无忧无虑地活下去!
“张辽你这是嫌自己活够了?”乐进瞪大着眼睛,不可置信地目送着张辽一步一步迈向可能的死亡。
“我想他应该自有打算吧,咱们就等着报告好了。”稳重的李典也是不能理解张辽的行为,这条暗道虽说是唯一的生路,可它也是充满着未知的可能,他这样无疑是在赌博。
道路之上漆黑一片,特别是当从议事厅就地取材弄出来的山寨火把渐变渐弱的时候,他们已经看不清什么了。
暗道有些潮湿,有些闷热,四周静的一塌糊涂,甚至连远方的呼吸声都如犹在耳。
张辽行走在队伍的中间部分,被护卫们保护着或者说是依赖着,他忽然觉得自己这辈子很搞笑,大多数时候都喜欢意气用事,从前在丁原手底下做事的时候就是因为这个得罪了他的义子,可谁能知道这个义子最后竟能带着自己投奔了董卓?继而他又杀掉了自己的义父,成为了自己名正言顺的主子,而之所以自己这么喜欢跟着他,甚至用自己的儿子换了他儿子一条命,这些不也是因为“义气”二字?
不,或许还有点别的……
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