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耶律氏,整个大齐配得上耶律氏的唯有萧氏。她孩子的父亲,必须姓萧。
所以不能怪她狠心,能得到皇女的垂青,孩子又能被冠上高贵的姓氏,从此当一个高高在上的贵人,这小侍卫就算死也该瞑目。
想到这里,她闭上眼,但很快又睁开。
一闭上眼,她就想起那小侍卫的脸。临死之前,他直勾勾的瞪着自己,眼里全是不可置信和怨愤之色。
真是愚蠢!逢场作戏说几句甜言蜜语,就能当真?很傻很天真!难道这小子真以为堂堂耶律氏的女儿会爱上他这样的下贱之人?
不过是借他的种用一用罢了。
而且竟然还敢怨愤!能与皇女亲近,还留下孽种,就该死得其所,死而无怨。要恨也不该恨她,应该恨自己出身低贱吧!
不过这小侍卫倒是勇武的很,才不过偷欢了三次,她的肚子里就有了一个孽种。
她是欣喜若狂,当下又买通了医官,谎报月份,把这孩子栽在萧继远的头上。
有了这个孩子,这姓萧的若还能跑,那她就把姓氏倒过来写。
果然,得知她珠胎暗结有了孩子,萧继远是如雷轰顶,整个人都蔫了,再抖不起威风。
今天又终于给了她一句实话,叫她安了心。
可没想到……她的肚子就突然出了事!
这事出的蹊跷,总叫她心神不宁。虽吃了药,止住疼,可方才睡梦中,总觉得有人在她耳边哭。
哭得凄惨又可怜,听声音还是个女的。
醒过来便是满头大汗,她把身边伺候的婢女都叫过来,叱问她们谁在这帐篷里哭了?结果几个婢女面面相觑,纷纷表示没人哭过。
这就奇了怪了?不是她们哭?难道是她见鬼了?
不止是她一人想到鬼,帐篷里被质问的几个婢女也想到了。前几日有个一直贴身伺候的婢女因为一碗热汤撒在了皇女的衣服上,惹得皇女勃然大怒,随手就用装香料的金瓜狠狠敲在婢女的脑门上,一下就砸破了脑袋。
事后她们听到动静跑进去,那婢女倒在地上已经咽了气。从脑门淌出的血沁透了毡毯,把地都染红了一大块。那可怜的婢女到死都睁着眼,死不瞑目。
皇女自从有了身孕,越发性情暴躁。前几日就因一个侍卫的纠缠了几句,就怒而抽刀砍死了那个侍卫。今日又因为一碗汤一件衣服,打死了一个奴婢。叫她们这些随身伺候的奴婢们人人自危,惊慌不安。
可这在大齐又算得上什么呢!不管是侍卫还奴婢,都是下贱之人。在皇亲贵胄的眼里,还不如他们养在身边的狗来的金贵。
死了也就死了,没人在乎。
耶律淑哥当然也不在乎,可鬼神之事,终归玄之又玄。她心里一阵不安,连带着好容易服帖下去的肚子也隐隐开始作痛。
难道……真的是鬼哭?
可恶至极!不过一个奴隶,一个下贱的蝼蚁罢了。弄死她就跟弄死一只蚂蚁一样,有什么了不起。
她敢不服?还敢来作祟!等着吧,回到皇宫,她定然要请厉害的法师,把这贱奴连同那个小侍卫一起打得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把这段脏污之事,彻底埋葬。
对,只要回到皇宫,请宫里的法师帮忙,就万无一失了。
*
末璃一大清早就被怀里抱着的羊羔舔醒了。
小羊羔不仅拿舌头舔她,还把小脑袋往她怀里拱,似乎在寻找什么。
她一拍脑门,坐起来。
对了!小羊是想要找妈妈喝奶!
连忙放开手,这小羊羔就蹦跶着跳出毛毯,撒开四蹄冲出帐篷,头也不回的到羊圈里找妈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