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却拐着弯诉说自己的凄惨,意图救下李维意。
李维意仍旧僵着身子,“不,我不……”
触手不断拍在他身,他嘴角甚至都流了血,“以前只是疼,怎么这次会这样……”
“儿子,帮帮妈妈……”母亲这样说。
李维意终于没了章法。
他不惧怕死亡,可是他不舍得妈妈那么苦痛。他艰难地起身,去了母亲的房间。
斧头就在桌面上,很显眼,看来是母亲事先放好的。
难道她早已料到了这样的局面?
斧头旁边放着一封信,李维意拿起来看,上头是母亲娟秀的笔迹:
【维意,亲爱的孩子,每年的今日我都恐怕跟你分离。幸在上天待我不薄,使我撑过了九年。不过抑制剂用完了,今年未必捱得过啦。若是见我太痛苦,就让我解脱吧。我已经活过大半生,酸甜苦辣皆尝过,不枉此生。至于你,维意,你来日方长,勿要轻生。我爱你,宝贝。】
李维意瞪着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他的手开始发抖,他的唇也在发抖,他拿起斧头,好想当头劈了自己。
岂料一个失手,斧头砸在了脚上,瞬间一阵钻心的疼。他想,被砸一下都这么疼,那么若把斧刃砍在母亲身上,她该有多么疼啊。这真是天大的难题,太坏了,太坏了!
李维意出去。
那里已经没有母亲了,只有一个怪物。
母亲的五官不见了,梨涡不见了,手不见了,脚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怪物的脸、手、脚。李维意心底涌起一股戾气,这戾气夺了他的理智,他冲上前,斧头对准怪物的脑袋狠狠地砍了下去!
“你这该死的!你这该死的!”
李维意一下又一下地砍着,疯魔地笑,“哈哈,哈哈——”
这是个极寻常的清晨,睡着的人们在好梦,在酣眠。
这是个不寻常的清晨,醒着的人们在心碎,在哭喊,在抢地呼天。
异种的经理也很心碎。
因为他的酣眠被打断,并且他接到噩耗说首席印钞机死掉了。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经理暴跳如雷,“小吴你来说说,你守的什么夜,死了人你都不知道,我们请你来干嘛的!待会儿你就给我滚蛋!”
李修竹劝他:“别这么说啊,老叶死在实验室门口,小吴又不能去那里。”
小吴被喷了满头满脸的口水,总算听到句公道话,委屈地说:“是啊,我又进不去。”
“嘿,你个小崽子!”经理又喷起来了,“还敢顶嘴!”
小吴暗暗翻了个白眼,闭上嘴,只在心里默默地刨了这老男人的祖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