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夫人实在是太客气了!”赵二夫人看着瑶光让人奉上的礼物,笑着说道:“夫人能来我就已经是荣幸之至了,还带什么礼物啊?”
“不过是些小物件,不值什么,赵小姐喜欢便好!”瑶光笑盈盈地直对站在赵二夫人身旁梳着双丫髻,衣着简单的赵小姐说道,让她和一个妾室应酬,恕她办不到!
赵二夫人李氏脸上一僵,一时有些不知如何应对,僵立一边的赵小姐闻言,立马上前,“夫人有礼了,夫人请坐!”人虽小,却不难看出举动之间的从容优雅,却不是豪服首饰能够堆彻出来的。
赵二夫人恢复的挺快,落在后面示意身边的丫头将礼物手下,而后跟在赵小姐身后笑着道:“原本想着刚到阳城,家里尚未收拾妥当,色色不全,本不该打扰各位夫人,只是常听我家大人提起边城各位大人英勇杀敌的事迹,心生敬仰,大人们事物繁忙,能见见各位巾帼夫人也是好的,这才腆着脸给各位夫人奉了请帖,
家并没有什么好招待大家的,只有来前,我娘家嫂子送的几盆菊花还有些趣味,请各位夫人鉴赏。”
有那心直口快,肚里没货的颇为不耐地端着一小碗淡茶水不耐道:“几盆菊花有什么好看的?咱们阳城别的没有,要菊花,一牛车都装不下。”谁家家里还没有两盆菊花呀,她们是五官家眷,男人们只听郑将军和曾将军的,她们妇人们也是得了男人嘱咐也只看郑夫人的脸色,否则谁耐烦听这个女人絮叨个没完没了?家里还一堆的活计呢,前两日就下了霜了,小菜园子里的萝卜再不腌上就得冻在地里了。
赵二夫人虽出身商户,可也是千娇百宠的养大的,自嫁了赵驰,进了京城,虽是妾室,却因着赵大人的偏宠,也出门应酬过些个姨娘小官夫人之类,所见之人无不温雅大方,便是有些什么也多是暗地行事,何曾见过这样粗俗直白的官夫人?
压下心里的鄙视,赵二夫人笑道:“这句话虽是寻常之物,只是有一样,在京城时就打了花苞,这一路上也未见开了一朵,只一到咱们阳城,竟全开了,这样的吉兆,可不就是说咱们阳城人杰地灵么?是以才斗胆请了各位夫人前来赏花,咱们妇道人家也好沾些福气不是?”
众位校尉家眷见瑶光面带笑容,又听闻这样的吉兆,均点头称是,有那爽利的当下便要求去看看这到了阳城才开的奇花。
赵二夫人得意的抿嘴一笑道:“既如此,各位夫人请随我去花房观赏!”
各位校尉夫人虽都想去,却并不行动,只一个个学着瑶光的样子叮叮当当地一手端着茶碗,一手捏着碗盖宽茶,只看瑶光的动作行事。
“郑夫人请!”赵家小姐适时的站出来,亲切地挽了瑶光手臂,虚扶着瑶光往后堂花房而去。
她之所以离了母亲独自跟着父亲跟来这边城,便是要压这二夫人一头,教她即便是到了边城也不能称心如意的摆夫人的款儿,赵家的夫人只能是她的娘亲!
瑶光虽不愿与妾室应酬,却也不会鲁莽地掺入赵家的嫡庶争斗之中,只是对这赵小姐淡淡一笑,回身对各位校尉夫人笑道:“既如此,咱们便借光一起去沾沾这奇花的福气吧!”
众人见此,这才纷纷放了茶碗,起身随瑶光看花去,有些手脚不利落的急着搁下茶碗,不小心搁歪了,碗盖相碰叮当作响,茶汤流了一地,瑶光只安抚地看了她一眼,妇人羞涩一笑,快步跟上瑶光往花房去了。
赵二夫人鄙夷一笑,跟着咱后面应付落后的夫人们。
步入花房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盆‘绿牡丹’,花色碧绿如玉,晶莹欲滴,颇有花王花相之风采,能从数千里之遥的京城运至这边城之地,还能开的如此娇艳,确实难得。
除了这盆不可多得的花中珍品,竟然还有‘墨荷’;‘帅旗’等及难栽培的品种,总共三十盆花,竟有五六种珍贵品种,争相绽放,争奇斗艳,来赏花的众人中除了瑶光,都是些个门外汉,只啧啧称赞花美,边城少见。
赵二夫人面露洋洋自得之意,扬声笑道:“只看花,未免有些单调乏味,即是赏花,莫如评个花王出来才好!”
“俗话说‘各花入各眼’,这其中虽有名品,却未必能得认认喜欢,咱们虽不会做诗,选出自己喜欢的,夸赞两句才算有趣,我也做一回雅人,哪盆有幸得了众位夫人的青睐,便将哪盆送与夫人如何?”
别是牛嚼牡丹花,一个个的只选些寻常品种,才是好笑。
边城妇人们,出身寒微,整日里又忙着操持家务,生养儿女,侍候夫君,哪里认得什么菊花,便是阳城里固有的几个品种,也只分得出颜色花型的不同,并不知道其品种名称。
“郑夫人先选吧,也给我等做个表率!”这话说的有些突兀,哪有看花还要表率的?又不是让你上阵杀敌!
这赵二夫人的心思并不难猜,不外乎自卑于自家妾室身份,怕日后来往被人看轻,想要先压了众人一头,这其中最主要的自然还是瑶光,一来这里她的丈夫官阶最高,二来,众校尉夫人只唯她马首是瞻,待会只看她选了寻常品种之后再将名品介绍给她,好落了她的脸面,一来给方才对她的轻视报仇,二来也能震慑其余之人,别看轻了她,虽然只是妾室,也是你等所不能及的。
赵大小姐自记事起就与二夫人唇枪舌战,大小口战成千上万,各有胜负,自然自晓二夫人的心思,便要替瑶光出头,她决不会让二夫人有任何出风头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