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叙白递交了辞官奏折,被皇帝直接丢进了一旁的纸篓:“这武昌侯也不是个情种啊,怎么生了个小儿子,痴情成这样?”
一旁的范正默了默,过了一会儿才说道:“永昌侯府的女儿,不都是如此,将她们身边的男人迷的死死的,老侯爷是,孟凌静将军的夫君也是,如今又多了个苏大人,只能说,与孟老夫人有血亲的女子,就是能让人对她死心塌地!”
皇帝批奏折的手停顿了一会儿,然后说道:“苏叙白是个有本事的,年纪轻轻就中了探花郎,不骄不躁,很沉得住气,是这些年轻人里面少有的,若是将心思全部放在朝政上,想来未来或许能成为一代名相,我想要好好培养他以后辅佐太子,只可惜这脑袋里全是情爱,可惜了!”
范正顿了顿上,然后轻声说道:“都是少年儿郎,若是能够做到一点情爱都没有,那还是个年轻人吗?陛下既然觉得他是可塑之才,倒不如成人之美,也好让他收收心,一门心思为朝廷办事。好”
“他是个可塑之才不错,可孟对晚,也是娘子军的接班人,孟凌静如今的年纪已经不算小了,他的膝下没有女儿,整个孟家也就只有孟对晚这么一个闺女,娘子军是孟家人一手创造,若是交给别人,他们也不会放心,所以孟对晚就成为了唯一的一个接班人,如果在这个时候,把人困在了京城里,那我还是损失一个人才的!”皇帝叹息。
范正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毕竟,娘子军镇守岭南,也是朝廷很要紧的军队,自然不可能让她后继无人。
“罢了,罢了,既然他想要辞官,那朕就偏不让,这个天底下,不如意的事情十之八九,不是他喜欢的就一定会是他的!”皇帝挑眉,“他也得明白,业力家成的道理。”
范正低着头,没有再说话。
岭南的贼寇暴乱是在夏天的时候发生的,这一年的夏季非常的炎热,在接连有半个月没有下雨以后,一个深夜,娘子军的粮仓起了一把火,虽然扑灭的很及时,但是和贼寇的战役也在这个时候打响了。
岭南以山地,丘陵地形为主,这些贼寇大多都藏匿在山上,以往只是偶尔会从山上下来打家劫舍,但自从那一日放火之后,这些贼寇就像是有目的性的,开始骚扰村庄,将娘子军兵力分散,让孟凌静打的很是恼火。
对于孟凌静来说,若是大敌将近浩荡荡的打一场,他是半点都不会觉得惧怕的,只是这样子,一小股一小股的人马四处骚扰,实在是让她厌烦的很,而她手下的人马也是东一场西一场的,四处奔波,又恰巧是夏天,搞得每个人都有些心绪不宁。
“将军,西面的山头昨天夜里又有贼寇下山了!”
刚刚从北面回来的孟凌静,甚至还没好好的坐下来喝一口热茶,就听到了外头来的传报。
孟凌静送到嘴边的热茶瞬间就没了香气,被他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真他娘的是没完没了了!”
“将军,他们这一次的骚乱非常的古怪,也不抢粮食,也不抢女人,只是不断的放火烧村庄,似乎就是在吸引我们的注意力,让我们疲于奔波。”阿芙其实说的。
孟凌静眉头紧锁:“我也发现了这一次的古怪,但是眼下我们也只能应对,毕竟我们并不清楚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阿芙微微皱眉:“我只是有些担心,将军四处奔波,军营里头没有主心骨坐镇,我很担心他们是在用这种方式转移将军的注意力,到时候趁机攻打营地。”
孟凌静缓缓坐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也有想过,但是我镇守在岭南这么多年,已经很久没有发生过这种情况了,只怕后面会有什么大的变动。”
“那将军,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阿芙有些焦急。
“晚晚回来了没有?”孟凌静忽然问道。
“姑娘随着军队一起去南面剿匪,暂时还没有回来。”阿芙看向孟凌静,“将军的意思,难不成是想要让姑娘带兵剿匪?”
“往后这娘子军总是要交给她的,她不可能一直跟在别人身后,她总是要去亲自面对这些叛乱的贼寇,虽然是有些仓促,但是当年我当兵打仗的时候,也很仓促。”孟凌静笑了一声,“等她回来,你就让她带着队伍去西面,我也想要看看现在的她能不能应对这些事情。”
“可是将军……”
“没有什么可可是的,你跟着去,还有连翘在,不会出事的!我也担心有人会趁机攻打营地,要知道我们所有的粮草全部都在营地里面,一大营地被攻打下来,整个岭南,也就守不住了!”孟凌静低垂着眼指腹,轻轻的敲击着桌面,“顺便给我大哥写封信,问问看是不是京城里面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情?”
阿芙皱眉:“将军的意思是,可能是七皇子……”
“我得陛下的手谕才能杀人,不然搞得不好,就是一个戕害皇室子弟的罪名,这么重的一个罪名,我可担待不起!”孟凌静冷声说道。
阿芙赶紧应声去了。
孟凌静坐在屋子里,看着面前的茶盏,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毕竟如果岭南的事情真的是七皇子搞出来的,那漠北也好不到哪里去,皇子争储,自古都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而他们这些臣子难免会被卷进其中。
孟对晚回来的时候手里的剑都还没有放下,就被赶来的阿芙告知,西面的村庄也出事了,她赶紧喝了一口凉茶,拿着剑就出去了:“是跟姑母一起去吗?”
“将军说了,这一次让姑娘自己去。”阿芙看着孟对晚,轻声说道,“因为姑娘是第一次带兵出去,所以这一次我陪着姑娘,但是得是姑娘领兵作战了。”
孟对晚满脸的诧异,但也只是片刻:“好,我知道了,有劳阿芙姐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