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睛干涩地走回来,打开门,眼前的陆九襄长姿而立,冰蓝色的毛衣服帖得看不出褶痕,顾言抒眼眶肿得不成模样,她说,“你怎么来了?”
想到前几日的不欢而散,她心里涌出无边失落,“你答应签字了。”
“想得美。”他闯入玄关来,将顾言抒不由分说地抱入怀里,胸膛微微震动,他把那方跳动的心口给她感受,“不管发生了什么,不要跟我说这些要离开要分开的话,你难受,我比你更难受。”
“我陆九襄这一辈子只爱过一个女人,你要放手,我孤独到死。”
“不要!”她很怕从他口中听到那个字,惊慌地去找自己的手,要堵住他的唇,可是她惊恐地发现自己似乎没有一点力气,那个夜晚险些失去他,她留下了风声鹤唳的后遗症。有多在乎,有多舍不得,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只有她心里清楚。
“那就别用这样的借口说要离婚,我不会答应。”
他瘦姿峻立的身影像要薄光穿透似的,安静地松开手,略显得清冷的一张俊容,斑驳了暖色调柔和的碎光,“饿了么?”
他突然问了这么一句,顾言抒愣愣的,一时大恼运作不灵,不知道该回什么话。
其实陆九襄只是看到顾言抒比前几天分别的时候还有瘦了一些,不知有多心痛,他动了动唇,“吃了午餐没有?”
顾言抒愣愣地摇头。
就知道没有,陆九襄无奈地摇头,他转身关上门,顾言抒一直傻傻地盯着他,一直到他走入厨房。
难道他还会做饭?
她拿袖子擦干净眼眶中的水渍,心里一阵艰涩难抑,蜷着腿抱住自己躺倒在沙发上。
陆九襄利落地从冰箱里拿了几个土豆和鸡蛋,切丝的时候,手起刀落顷刻间切好了。直到下锅时“滋——”一声,顾言抒才踩着拖鞋往厨房走来。
脚步声轻轻的,但还是极容易察觉。
陆九襄正靠着流理台搅拌着鸡蛋,听到声音,目光微微一凝,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背对着顾言抒,就近拿起了已经洗净的菜刀,在左手食指上划了一道血口,猩红的血珠沁了出来。
他不动声色地走回灶台,顾言抒正好也进了厨房,陆先生下厨的模样很迷人,真的很迷人……
她就那么看呆怔了似的,默默的不吭声。
直到陆九襄刻意地把左手抬起来,顾言抒果然沉不住气走了过来,“手指划伤了……”她声音颤抖。
她飞快地抓起他的食指送入唇中,用舌尖濡湿了,眨着泪光盯着他,陆九襄挥着锅铲的手停下来,眼睛里是一抹得逞而释然的笑意。
顾言抒看到他薄唇微弯,心知被戏弄,暗恼地松开了他,转身出去。
陆九襄什么也没有说,他专注地做菜。
大约二十几分之后,饭菜都被端上了桌,顾言抒安安静静地挨着餐桌坐着,似乎在等他,直到他走近,顾言抒沉默地起身,抓住他的手,陆九襄还微怔之际,修长的手指收起一个弧度,又被她野蛮地扒开,紧跟着,冰凉的创可贴黏了上来。
可是指腹却是一片火热。
“小抒,我更喜欢唾液消毒。”
他眉眼弯弯的模样,也是说不出的清隽迷人,温和得像一杯无害的白开水。
顾言抒嘴巴一扁,侧过了头去。
“傻丫头。”他轻轻一笑,捧住她的两颊,顾言抒有意躲闪,那种不适感又从心底抽出来,又痛又涩,陆九襄将她拥紧,用大衣裹着她,感受她慌乱的颤抖,惊恐的退避,他轻声问,“谁碰了你?”
“不……”她眼泪直流,不要继续这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