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留下那道圣旨,简直是太聪明了!
只要圣旨在,她嫁过人怎么了?是钦犯怎么了?依旧是蜀王名正言顺的妻子!
顼红凤本可以直接投奔。就像当初顼婉柔带着少部分失去能力的门人弟子去蜀王府一样。可她心气太高,暗道。就算不能八抬大轿抬我进府,但也不能主动上门啊,多丢面子。
所以,她放出一些有关连云山的消息。吸引蜀王注意,再串通了岭南境内的一部分犯官,以及一系列的机缘巧合……顺利将阿狸绑架到了安南。
蜀王犹豫半年,不过出兵越过边境而已,竟然花费了这么长时间,期间不知道跑死了多少匹快马,令顼红凤十分失望。而安南国主就更别提了,半年的准备,被人几天时间就兵临城下了。
没有丝毫的反抗之心。妇人一般优柔寡断!
她最讨厌废物一样的男人!
没有利用价值的东西,顼红凤看都不会看一眼,彻底将安南国主给忘了。至于蜀王……她也不想以战败者的身份见他。就带着阿狸离开了。
可惜,没想到的是,多年相互扶持的同伴突然反水,老酒等人的背叛,如一把利刃插到她胸口。
她受了伤,兼对未来的方向有些迷茫。就跟着阿狸来到蜀王府,终于终于。第一次正面和蜀王见面了。
人比她想象的还要风清俊朗、器宇不凡。
她忽然有点嫉妒庶妹,真是蠢笨到家了。有这样的相公,她还练什么宝典上的功夫?只管多多的生孩子,男孩女孩都好,生了七八个,从此地位就稳稳的。那位杀人如麻,但对自己的亲孙子未必下得了手。说不定因此赦免了也不定。竟然为了修炼功夫练到岔气走火入魔?
顼红凤一边想,一边一个劲的骂,
“蠢材,蠢材!”
陆星霜抿了抿唇,对蠢材是不是在说她,毫无兴趣。不过求人办事,总是要低头的。
不能高高扬着头,好像施舍一样催着别人帮忙吧?
“王妃姨母请坐。”
星霜亲自倒了一杯清茶,奉给顼红凤。
顼红凤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喝了一口才想起来,眼梢一挑,嘴角带了似笑意,“叫我什么?王妃?姨母?这么快就上杆子往上爬了?呵呵,你是我所见过最灵透聪慧的女孩,就算我当年也比不上呢!”
“星霜哪敢比姨母?星霜恍惚听人说过,姨母和阿狸的爹爹是圣旨赐婚,因为姨母幼年进宫,年方六岁就博得全皇宫上下的称赞。星霜纵然自负聪慧,怎敢和您相提并论呢?”
两句话将顼红凤捧得高高的。
果然见到顼红凤的面上得意起来,戏谑的看着陆星霜,“你倒也有自知之明。任凭你多聪慧,是陆家出来的才女,也不及我当年在皇宫被从上到下的交口称赞。”
说完之后,她站起来,不屑的看了一眼垂着头的陆星霜,“时候不早了,你也早些歇着吧。明日……呵呵,不定你就真的可以叫我‘王妃姨母’了。不,姨母总归是不好听,直接叫母亲不是更妙?哈哈!”
顼红凤带着痛快的心情离开了海棠阁。
陆星霜命灵钏将顼红凤用过的,碰过的东西全部收拾起来,吩咐的语气没有什么特殊,但灵钏善于察言观色,低声道,“有什么不妥吗?”
“嗯。”
“那……要不要做些防备?”
“不可!顼氏女是何等人物,你当她是罗紫薇之流么?连云山一脉强盛时可是国教,灵成祖师更是流传许多法门下来,神妙莫测。论神奇,还在天心阁之上。以后凡是她来,不要露出防备的姿态,但时时刻刻,都要提紧了心,万万不能有一点疏漏。”
因为一次疏漏,就能要了性命!
灵钏觉得,自己需要恶补连云山的知识了。点点头。应下了,见这海棠阁收拾起来,用过的杯盏。做过的椅子凳子,物件太大,且这是王府,不好直接挪动,否则一准传到顼氏女的耳朵中。
大半夜的,莫名挪动家具,谁会觉得理所当然?不懂疑心才怪!
“姑娘。今夜不如歇在梅香居?”
陆星霜斜睨了一眼,“你是嫌弃我的名声还太好了吧?”
灵钏笑了笑。“横竖今夜阿狸少爷是不在的。姑娘只是过去住一个晚上,对外只说海棠阁今儿闹了一场,心口有点不舒服,就在梅香居睡下了。至于家具什么。明天灵钏自有办法,悄悄的找人查探一番。”
“好!”
陆星霜也是痛快的人,什么也不带,就空着手去了梅香居。铺盖什么,都是阿狸的东西,换了一个其他同龄男孩,她一定不能接受带着别人气味的枕头和盖被。
但是阿狸……做妻子的,怎么好嫌弃未来丈夫!
陆星霜洗漱之后,躺在阿狸的寝室内。嗅着他的味道,很是安心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