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云李氏说话的时候云姨娘也不以为有什么事,不曾将下人打发出去,此时下人听得一清二楚,对着云李氏不由翻了个白眼,却还是立刻上前扶住了云姨娘,口中叫着姨娘可好,又捧了茶水让云姨娘喝两口。
云姨娘紧紧地扶住身边丫鬟的手臂,觉得全身都软了,对着云李氏就哭喊起来:“你就不会先打发个人过来给我送个信,让我知道了再去做吗?”
云李氏大哭道:“我也曾派了人送信进来,只是却没了回音,我又怕误了姐姐的事,只好去做了。姐姐一定要救我才是,县君定然是知道了这件事,今儿对我才那般不冷不热。”
两个人都哭喊不停,丫鬟们立刻就有人送了信去林娇娘那里。
林娇娘对着银红叹道:“这件事,我倒是真不好管呢……”说着,就让银红去将消息告诉了周瑾。
周瑾听了小厮在耳边低声一语,嘴角也是一抽,怎么都想不到,居然会有如此愚笨的人。
他看着对面坐着的云峰与他的两个儿子,脸上带着淡淡笑意,道:“陪我说了这么多闲话,只怕也坐得无趣了。好在今日是家宴,没那么多规矩,不如一同去见一见姨娘?”
云峰自然求之不得,连忙说好,将两个在边上吃个不停的小的一拉,跟了上去。
周瑾过去的时候,云姨娘与云李氏依旧是在抱头痛哭,听得外面说周瑾来了,两个人连忙擦着眼泪,却依旧遮不住脸上泪痕。
云峰一进门就看见云姨娘与云李氏两人脸上泪珠,心中还想着云李氏居然引得姐姐哭了起来,说不定走的时候姐姐还能多给些东西。
两个小的上前与云姨娘见了礼,云姨娘忍住心中不安赏了些东西,让丫鬟们带着他们出去玩了。
等屋内只剩下几个大人,云姨娘方才叫了丫鬟们下去,揪了帕子在手中,对着周瑾哽咽道:“瑾哥儿,今儿你非要帮一帮云家不可了。”
周瑾早已是知道怎么回事,依旧听云姨娘说了一遍。这边云姨娘话音刚落,云峰就瞪了眼看着云李氏,口中怒道:“你这婆娘,怎地做出这种事来?姐姐对县君向来尊重,想也不会做出这种让县君不快的事,你怎么地就敢做……”
云李氏当着周瑾却不敢嚎啕大哭,只敢低声分辨,道:“姐姐也曾给瑾哥儿送过丫鬟,我以为……”云姨娘哑口无言,只能捂着脸不敢抬头。
云峰当着周瑾的面只觉得一张脸皮发烧,祈求地看着周瑾,道:“周少爷……你且饶了这不争气的婆娘,她也不是故意,只是受了骗,如今她也知错了,你且饶过她这一回,日后她定然是不敢了。”
云峰说的可怜,云姨娘也在边上哭了起来:“瑾哥儿,我向来只有这一个弟弟,他小门小户,也不懂那许多规矩,弟妹也是被人蒙骗了,你帮帮忙,去与县君说说情,饶了她这回。”
周瑾见他们可怜巴巴,又知道林娇娘让人通知自己,定然是已经不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心中恻恻,对几人道:“县君不是那等小心眼的人,只是日后云家大婶还是小心些为妙,不要再伤了别人的当才好。”
云李氏连忙点头,哭着道:“我也是贪了那一点子赏钱,周少爷放心,日后我定然不会如此了。”
周瑾这才道:“既如此,我去与县君说道说道,不让她因此事怪罪。”云峰与云姨娘同时露出松了一口气的神色来,唯有云李氏却依旧惴惴不安。
抬眼看一眼周瑾,见他正连带笑容安慰云姨娘让她不必心忧,云李氏一咬牙,终于将心中最后那一点不安说了出来。
“好叫周少爷知道,那春浅,还曾拿了钱财,让我又去找了人过来。如今……人只怕已经是在路上了,过年前后就要到。”
云峰一听,越发是大怒起来,对着云李氏就要动手:“你是猪油迷了心吗?一而再再而三地帮她做这种事。”
云李氏捂着脸大哭,周瑾头疼不已,连忙对云姨娘道:“姨娘且放心,此事既然说了,就无需担忧。只是县君那边,我还去说道说道,今儿就将事情解决。”说罢,又对云峰道:“事情已经做了,如今动手也是于事无补,还是好生想想怎么将人打发回去才是。县君那边我去说项,定然不让县君怪罪过来。”
云峰连忙送走了周瑾,想着今日之事,一时叹息不止,对着云李氏也生出诸多怨怼来。
云姨娘看着给自己不停找麻烦的云家人,也是心烦意乱。明明是过年的好日子,三人居然都唉声叹气起来。
周瑾这边将事情与林娇娘说了,林娇娘也是感叹:“那春浅倒是个胆子大又敢动手的。只是如今事情倒是多了一点麻烦,惹人厌烦。”
周瑾趁机道:“不如趁机找个由头离了边城,免得日后总有人来来往往的,委实是太过麻烦了。”
林娇娘听了,笑着答应下来,浑然不曾将那要找上门来的人当做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