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桐大惊,揪了木棉的衣裳追问,“你说什么?”
木棉甩了秋桐的手,道:“姑娘之前给奴婢做的糕点奴婢都有分给冬青,冬青与奴婢关系很好,说的定是真的,再说,就算冬青不说,姑娘只怕早晚也会知道。”
扶风苦笑,道:“木棉说的没错,晚夕时候,母亲想必会来与我提上一提,就算不提,只怕也掩不住。”
秋桐扭了手,在屋里急的团团转,道:“姑娘,这可怎么办?那可是隆德伯府,只怕老爷夫人顶不住。”
扶风往里略躺了躺,道:“你们只当未听见就是了,我是只听父亲母亲的,切莫再谈论此事。”
木棉和秋桐应了,各自心里揣着心思,熬药的熬药,打听消息的打听消息去了。
隆德伯府里隆德伯夫人却正在和隆德伯伯爷宋成栋说话,宋夫人道:“老爷,也不知道这顾家能不能知晓这层意思。”
宋成栋道:“你可是瞧好了?虽说这顾家是新起之秀,到底根基浅薄,帮不上墨儿多少的。”
宋夫人想起儿子宋墨的苦苦祈求,又想起那日里看到的扶风,与梅花香并而立的绝色模样,一时有些迟疑。如此样貌,只怕墨儿来日沉溺女色,夫纲不振。
宋成栋却在等着宋夫人的话,宋夫人想了才想,方道:“模样是个好的,性子看着也温顺,只是这门第着实低了些。”
宋成栋道:“如今顾卫中在朝上已经斩露头角,前程上倒是也能有一番助力,墨儿日后是要袭爵的,倒也不必太过与寻那门第高的。省得招了今上猜忌。”
宋夫人觉得很是,道:“门第高了也不见得好,那福亲王府倒是高了,人家倒是想挑你便说,看不上了又拒,又奈何。”
宋夫人提起了这茬,宋成栋脸色便黑上了几分,道:“福亲王府欺人太甚。”
夫妻二人想起那桩无疾而终的婚事,都沉默了半晌。虽说有脸面的人家都不会提起,到底让隆德伯府丢了几分脸。
末了,宋成栋道:“既然夫人看着还成,年后寻个机会请了来到府里给母亲过个眼,合适便定下来吧,墨儿年纪也不小了。”
宋夫人点点头,道:“不是一蹴而就的事,也得慢慢来,今日里节礼送过去,想必顾家也有了一番计较,后期言语间试探一番再谈便是。”
宋成栋便道:“如此,夫人看着办便是。”
宋成栋离开后,宋墨急步进了屋,欲张的嘴阖阖了半晌,却不知道从何问起。
宋夫人看着宋墨忐忑模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瞧瞧你这没出息的。”
宋墨赧然笑笑,沉稳的道:“母亲莫笑了。”宋夫人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又凉了宋墨片刻,眼见宋墨的脸色都憋红了,方才慢条斯理的道:“你父亲倒是不曾反对,今日送的节礼特特给顾家姑娘送了两只玉镯并着玉
簪等。顾家能到今天,想必也能明白意思。且等着吧,过了年方才好说。”
宋墨脸色迸出了喜色,端正一揖,道:“多谢母亲!”
宋夫人道:“如今我可是按照你的意思去了,如若不成,可是再不能怨,要由着母亲给你选一个便是。”宋夫人话虽如此说,却是笃定了成事的。这顾家虽说崛起了,到底比起隆德伯府来,门第上差上的不止一点半点,哪里会推拒了去。只是这顾家姑娘样子确实太打眼了些
,都道娶妻娶贤,纳妾纳色,这顾家姑娘如此模样,作为主母也不知道撑不撑得住。
宋墨听了宋夫人的话,脸上的喜色黯淡了一分,又郑重的道:“请母亲多多费心,儿子多谢了。”
宋夫人笑着应了,又与宋墨说了会子话,才放了他去。宋墨出了门,宋夫人脸色就阴了下来。虽说听了宋蓉说起这梅园子里一遇是巧合,谁知道这顾家兄妹二人是不是撺托了来阴墨儿一把。仗着颜色狐媚,寻这下作的法子勾
了墨儿的心,日后若是进了宋家门,少不得要多多管教了。
且说宋墨出了宋夫人门,脸上仿若四月开春的霁色,有那适龄的丫头看到,便偷偷红了脸。宋墨至顾家出来,这几日脑子里不断浮现那亭台之下飘飘欲仙的身影,一颦一笑勾着心肠,夜不能寐。少不得腆了脸偷偷让随侍给宋夫人透了心思,好在宋夫人是个疼儿
子的,方才有了今日节礼一出。
宋墨也觉得以这顾家的门第,必是没有不允的,仿佛已经能看到了盖着红盖头的仿佛入了宋府一般,一颗心欢快得要飞了起来。
相对隆德伯府的喜色,顾卫中却和顾母相顾无言,愁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