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在谈论,这顾侍郎家生了个闭月羞花的花神,被侯府瞧上了,虽说侍郎官位低,根基浅,但抵不过人家有个好女儿啊。
京里各方权贵收到消息,莫不大吃一惊。这冷面阎罗定亲了,定的还是区区一个小小的三品吏部侍郎家的姑娘。
东宫里大殿之上,一脸阴沉的太子朱誉歪了歪嘴,冷笑道:“算他识相,如若敢和老三联姻,便是与本宫为敌,如今一来,本宫看老三还如何蹦跶。”
底下跪伏的谋士连连点头,道是如此一来便少了许多麻烦。这严箴少年征战,年纪轻轻便领了赫赫战功,如若与之为敌,还真是没有必胜的把握。
太子口里的老三,正是福郡王,原来的福亲王,如今正黑着一张脸,坐在屋里,地上两只摔碎的茶杯,旁边侍立的丫头却动都不敢动,任那满地的碎渣子摆了一地。
隔壁的罩房里郡王妃揪心的看着躺在榻上面如白纸的文佳郡主,哀声道:“我的儿,你这样是要了母妃的命啊。”
文佳郡主今早听了丫头闲话,寻了人一问,当即一口血就喷了出来,丫头婆子吓坏了,这才寻太医的寻太医,报王妃的报王妃。
这文佳郡主身份贵重,太医很快就到了,一诊脉,道是急火攻心,修养修养,放宽心思就好了。这是这事儿岂是能放得开的,这文佳郡主痴痴守了两三年,临了临了以为就要圆了心愿,成日里和郡王妃讨论着五月初五该穿了什么衣裳戴什么首饰。哪里成想突然得了
这晴天一霹雳,吐了一口心头血,便软软的晕了过去。太医扎了针,文佳郡主幽幽的醒过来后,便不发一语,紧闭了双眼躺在床上。郡王妃看着的文佳郡主,眼泪不由自主就滚了下来,哭道:“我可怜的女儿哟,这可怎么办?
”郡王妃心里早把那姜氏和永嘉候府恨了个入骨,只是眼下这文佳郡主却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得软语求了又求,“我的儿,起来喝点药,或是你喝一口粥,你这样,是叫母妃
痛心死啊。”
郡王妃半搂了文佳郡主,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丫头婆子离得远远的,一声也不敢吭。郡王妃哭了半晌,才听见文佳郡主猫一般的声音。
“母妃,女儿痛死了。”
郡王妃一听,越发心酸难忍,只抱了文佳郡主哭了上气不接下气。半晌,正了神色,对着屋里的丫头道:“都给我出去,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许进来。”
丫头们听了,忙不迭退下,顺手关了门。
郡王妃冷了脸,道:“我的儿,咱不想他了好不好,母妃再给我儿寻个比他更好的。”
文佳郡主两行清泪流了下来,想起就此离那鞍上自己心心念念惦记了几年的人,越发觉得心口绞痛难忍,哽咽着道:“母妃,女儿离了他,再不能活的。”郡王妃看着软软的的文佳郡主,紧搂了文佳郡主,声音阴沉,幽幽的在房里回荡,道:“既然我儿想要,母妃便给我儿拿过来便是,如今只是提了亲,亲都还未定下来,定
了亲又怎的,成不成得了还是另一回事。”
文佳郡主抬起一双泪眼朦胧的杏眼,看着郡王妃,软软的道:“母妃。”
郡王妃伸手抹了文佳郡主脸色的泪,道:“起来喝点粥,待会儿我们再好好选衣裳和首饰,五月初五我的儿要是最漂亮的一个才行。”
文佳郡主应了,郡王妃招了丫头进来,伺候文佳郡主用了些白粥,方又道,“文佳,你要好好儿振作起来,母妃给你保证,一定会给你你想要的。”
文佳郡主一双杏眼这才迸出了亮光,重重的点了点头。
郡王妃到内室的时候,福郡王还阴沉着脸,小丫头们趁势捡了碎瓷片,郡王妃寻了凳子坐下。
道:“王爷,永嘉候这是狠狠的朝我们王府打了一巴掌呐。”
郡王黑着一张道:“看来这是明了要和我做对了。”
郡王妃道:“王爷准备怎么办?”
郡王脸上露出狠厉,道:“既然严箴不仁,就别怪我不义。”郡王妃抬了手,看着手指甲的红色沾了方才端给文佳郡主的米粥渍,抽出帕子一边慢条斯理的擦了,一边道:“王爷,如今王府正缺帮手,直接对上于我们不利,妾身想了
一个法子,王爷可等上一个月,我保准他这亲成不了。”
郡王抬眼看了郡王妃,道:“既如此,王妃便先试上一试吧。”
王妃搽净了手,站起来道:“王爷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城东一处御赐宅子门口挂着墨漆牌匾,上书“湘王府”。
湘王朱佑正在他那刚刚纳了两个月不到的妾住处用着晚膳。这妾正是从黄平江黄府里出来的玲珑。
玲珑挽着水袖,拾起筷子挟了一筷子野生松蘑放到湘王面前的碟子里。湘王挟起来吃了,道:“你这松蘑做得不错,放了青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