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臣觉着自己对小羽的感觉就是前者,另外估计他还觉着她是个哑女,并且她总是专心聆听的模样给他一种对她说什么都可以的感觉,使他的心情格外放松,想到啥就说啥。毕竟一直以来,很多真心话他不是憋在心里,就是自己一个人的时候自言自语。现在对面有个大活人可以倾听,感觉好很多。
原本宇文逸臣先提及的是下城区的善堂,可说着说着,话题就绕到琏王的身上去了,“想想看,我已经很久没去下城区了,也不知道最近善堂的孩子们过得怎么样。”想到这个,他就对琏王十分不满,“都是琏王的错,他一回来,就坐倒霉事不断,一点都不顺心。”
吸附剂,偷瞪他!敢诬蔑她!嫌她带衰他了是吗?那可真是对不起了,他就准备衰一辈子好了!
丝毫没有察觉眼前的可人儿内心忿忿不满人,某憨男继续抱怨:“他的品味实在不敢让人恭维,你说说,怎么会有人喜欢黑色呢?其实这么说也不对,喜欢黑色也正常,不过像他那样,就不正常了,一个好好的府邸弄得跟个阎罗殿一样!他自己喜欢黑色也就算了,可他也得顾及一下别人的感受对不对?就像小羽你,姑娘家,都喜欢五颜六色,漂亮的衣服,可是他却要求统一黑色的,害我明天穿鞋的衣服就是那个最讨厌的颜色!”
被心上人批判自己的喜好,那是啥滋味?狄羽琏心里完全不是滋味,想起几乎每见他一次,都会被他批一次自己的喜好,她郁闷了,开始怀疑起了自己的喜好是不是真那么惹人厌。
“我最喜欢白色,浅蓝色,还有紫色,不过紫色只有狄氏皇族才能用,那个我就不要想了,所以我大多都穿浅蓝色的彣,白色太容易脏了。”宇文逸臣摸摸鼻子,心想,你说,都是同样的人,连个衣服的颜色都有限制,真不公平。
狄羽琏原本正在琢磨着黑色是他最讨厌的颜色,不想让他心里不舒服,是否该给他换个颜色的衣服穿的时候,听他这么一说,眼睛就亮了,他想穿紫色的衣服啊,那好办!
于是,三天后,背后说人坏话的结果就是宇文逸臣得到了琏王大人赏赐,给他换了护卫服,弄得他认定这个小王爷其实真跟他有仇,因为那护卫服是紫色的,不穿不行,有王爷之命在那里,可是穿上的话,他的心颤颤啊!在众护卫中他是个异类,众黑独他紫,显眼也碍眼,还总挨白眼!刺客上门,紫色的衣服简直就在无声地替他召唤刀剑,不砍他怎能对得起那紫色!?众皇亲国戚见着他,认为他竟敢逾越穿紫色衣服,眸光如箭,狠狠射向他,他强壮的心脏就是这么训练出来的!害他不得不叹,小王爷这招高明,杀他于无形之中!
“小羽,那你喜欢什么颜色呢?可以指给我看吗?”有来有往才对,他说了自己的喜好,她也得说她自己的喜好,这样了解对方。虽然他也不知道为啥非要了解,但就是挺想知道小羽的事情。
当然是黑色!想都没想,狄羽琏的小手就指向了她之前换下来的单长衣。
“啊?”宇文逸臣的表情不敢相信,害狄羽琏忙把小手指的方向稍稍换了一下,变成了那个小包袱,他的表情这才恢复正常,憨脸竟泛着得意,说,“你是指包袱里那套衣服的颜色,淡粉色对不对,嗯,我就知道,我妹妹也喜欢那个颜色,女孩子都喜欢。”
她就不喜欢!狄羽琏彻底沮丧了,虽说不明白要怎样让他爱上她,可她也知道,以后穿着黑色的衣服在他面前晃来晃去,成功的可能性是零!难道……她以后都不能穿自个喜欢的颜色?
“我听我小堂弟,琏王这个人喜怒无常,喜欢杀人,所以小羽你一定能离他多远就多远,知道吗?”有点小放心,他还是对她要回去耿耿于怀。
她哪里有喜欢杀人了!?她杀刺客,是因为他们要杀她!战场上,不杀敌人,就是敌人杀她!还有她在朝中办得那些人,那都是该死的家伙!或许有不该死的,可那又有父皇的密令!他当她在父皇面前受宠很容易吗?
“你知道他最可恶的是什么?”宇文逸臣忽然神秘兮兮地凑近狄羽琏,问她。
是什么?狄羽琏好奇地也凑近,等待答案,却忽地反应过来,不对,他说的人就是她,她哪里可恶了!?之前就已经存着气,此刻更是气不过,小脚便往前一伸,一脚踩到了宇文逸臣的脚上,还不忘使点劲,疼得他哇哇叫。
“小羽,你踩着我了。”他很委屈地低头看着自个被踩的脚,上面还有一只穿着崭新绣花鞋的小脚不肯挪开。
狄羽琏顺着他祖母看去,然后慢慢地挪开了她的脚,飞快地瞟了他一眼,乖巧地坐着,整个的肢体动作在说:你瞧瞧我,是不是很无辜?实际上却是在想,谁让他敢乱诋毁她的!
认为她是不小心,宇文逸臣也就是没怎么在意此事,倒是继续数落最近一直阴魂不散的那个人:“最可恶的是他害我成为现在燕都流言中的主角,让别人都以为我有断袖之癖!“这是多么令人愤怒的事情啊!某人忿忿地握紧拳头,“害我昨天不得不去了趟桦……”及时反应过来,那个地方不能在这个小姑娘面前,“就是一个不好,我很讨厌的地方。”
哼,男人,逛青楼,还敢找借口!她看她还是找机会把那一条街都踏平了才对!
“他都不知道出来辟谣的!枉费他还是个人见人怕的王爷!男人爱男人,能听吗?不正常!”
什么人见人怕,她不是恶鬼!还有,她是女的!所以这个谣不用辟!
“你都不知道外面乱传成什么了,不算以前的,就昨天傍晚发生的事后,没到一个时辰,就传得整个燕都都知道了,说是什么宇文少宗主,琏王所有,谁敢觊觎,胆大找死!还是我小堂弟晚上又跑过来告诉我的,他说,现在全燕都的女子都把我当成瘟疫看待了!”
哦,有这种事?谁传的?她重重打赏那个人的,还有,这真是提醒她了,被全燕都的女子当成瘟疫算什么,她会记得派人把流言加大点的,好让他被全延粳,甚至是整个十四国的女子当成瘟疫才好,这样可以给她时间,慢慢让他爱上她!太好了,回去合计合计,看怎么做对她最有利!
觉着说起那个琏王就让人不愉快,也该拔针了,宇文逸臣决定换话题,站起来迅速地帮她拔了针,然后,兴致勃勃地问她:“小羽,以后有机会的话,我教你写字,怎么样?”完全没考虑到哪来的以后。
他还真当她不识字!不过,他说以后有机会就意味着他想与她这般相处,而多相处会有好处,咳,那好吧,既然他这么热心肠,她就勉为其难地跟他再学学好了。温故而知新,为此,机会当然是会有的!她的眼睛亮亮的,不由得期待地点了点头。
得到她的同意,宇文逸臣心情非常好,边把银针收好,边琢磨要怎么个有机会法。
“嗯,那个,小羽,”宇文逸臣摸摸后脑勺,用眼睛飞快地扫了她一眼,又快速地移开,有点犹豫地问,“你回琏王府,还能再到旁边的祠堂那里吗?”
当然能,她的府邸,谁敢挡她?不明白他问话的目的,狄羽琏点了点头。
当然!她肯定地点了点头。
“那你是偶尔可以找到机会过来?”
摇头。
“隔几天来一次?”
再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