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竹和玲珑一同离开花城以后,本是想着趁周国公主的风头过去,立刻返程回玉都与玉德相见,谁料到在西部的风水镇里头耽搁了许久,更重要的是他们被人给盯上了。
“玲珑姑娘,那个怪人是不是还阴魂不散,我总觉得这后脊背发凉……”文竹走在她前头,拉紧胸前的包袱,然后则是加快步伐,小心翼翼地余光扫视着四周。的确,玲珑也察觉到了不对劲,这后头难不成真跟着那个变态?分明已经在风水镇的时候甩掉他了。
丛林内有许多野兽,还有许多鸟儿,但发出的声音绝不会是猪叫声。这样的猪叫声,让他们二人确定,身后那个怪人骑着野猪靠近。
她低沉同文竹说道,“你躲在我后头,要是有什么情况就赶紧跑!”玲珑手中紧握着剑,文竹早已自觉地站在身后。
果真,那丛林间隐隐约约听见沉重的奔跑声,这种野兽才能发出的声响,应该是他那奇怪的坐骑。
“玲珑!玲珑!你等会儿我嘿!……”少年轻盈的身子在那头几百斤的大猪身上来回地变换着姿势,身后还跟着一大堆的猪崽子,他神采飞扬地朝着这边大喊道,“你等会儿我嘿!?”骑猪少年突然拉紧缰绳,绳子勒住那野猪的脖子,凄惨叫了一声停下,随即一个没站稳从猪背上摔了下来。
他拍拍灰又站了起来,“我说你们怎么不告而别!大清早的,我这一回头,没人影了嘿!”怪人说话起来也是与众不同,自从认识开始,那人说话的语气就极其粗鲁,更重要的是,但凡每句话的尾音都要加一个嘿,听着让人浑身不舒服。
“太子恕罪,我和文竹有要事在身,不能在风水镇多逗留,因此才不告而别。”玲珑细声说道,那骑猪的竟是个太子,文竹刚开始也不敢置信,但他也早有听闻陈国太子的“风流史”,想不到真人还更是厉害。
“嘿!玲珑,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要去哪儿,本太子和你一起去不就成了!多大点事!”骑猪太子插着腰,拿起地上一芭蕉叶就扇了起来,看上去更像是乡野村夫。
“太子太子……”身后那群猪崽子终于赶到,一个个气喘吁吁拿着衣袖擦汗,其中一个年岁已高的说道,“太子殿下,您可不能再乱跑了,要是跑丢了,老奴要如何和陈王交待……”
“屁!我那老爹才管不着我!让开让开!”太子不耐烦地插着腰走到一边,随即灵动着眼看向玲珑,“嘿,你们都还没说呢?你们究竟要去哪儿……”
“我们要去玉都……”玲珑此时拦住已经晚了,文竹一句就把他们的行踪给出卖了。这是陈国的太子要去朝见玉都的圣上,自然也会去玉都,玲珑此时该头疼一会儿了。
“玉都嘿!”太子手一合鼓掌道,“这么巧,我这趟也是去见那皇帝的,好像也在那鬼地方!”
“太子……”那老奴才又拉起他的衣袖小声说道,“这,在玉都就必须得尊称玉都的皇帝为圣上……”
他猛地一拉袖子很是不客气说道,“屁!哪来那么多的规矩!难不成这圣上就不是皇帝了吗?!我看都一样,再说了我那老爹不也是个皇帝吗!”这太子还真是不拘小节,玲珑在一旁尴尬赔笑,想着这太子要是出现在圣上的面前,指不定会搞得满朝文武狂笑不止。陈王派这样一个不沉稳的人来,分明是不想和玉都认真谈判,也不知会惹出怎样的风波。
只是,倘若和陈国太子同行,这分明是要将她暴露于世人,她的身份就更容易被拆穿了,一定要想办法甩掉这个人才行。一路上,太子弃了他的猪车,终于愿意安分坐上那原本为他准备的马车上。
“你干嘛嘿?!”他挡在文竹面前说道。
文竹这一条腿才迈上这马车,一脸茫然看向他,“上马车呀?”
“你下去,用走的就行!”太子很是嫌弃将他往后一退,这意思很明显,只想让玲珑坐上这马车。
文竹立刻急了,“那玲珑姑娘为何能坐在马车上?”
“人家是姑娘,你一个大老爷们和个姑娘家家的抢什么地方!?”
“你自己不也是……”文竹正准备说道,但帐内的玲珑示意他无妨,他才丧着脑袋站到马车一边,挤着窗的间隙想要看清楚里头的情况,脚步却跟着马车一同前行,外头的人看着都在偷笑。
“嘿,玲珑姑娘……”太子的身子往她那边凑了凑,幽幽说道,“其实我和姑娘真的很有缘分,我这本是走大道的,好在那猪车误入了风水镇才能遇到姑娘。你说有缘不?”玲珑无奈坐在一旁点头,眼神则是散在远处的黑点之上。
“实不相瞒,我对这玉都的女子很感兴趣,见到姑娘以后更是一见倾心。所以……”
“太子还是自重,玲珑已经婚配,实在不便与太子有过多的关系。”
太子拍了大腿响亮一声,说道,“嘿!这有什么关系?只要你想同我回陈国,让你夫君休了你便可,多大点事?!”
玲珑彻底意识到自己惹上了一个麻烦精,嘴角露出礼貌的微笑,紧接着把头侧向一旁。还是等着之后休息的间隙,同文竹一同逃跑吧!正想着,面前的一只手放在她的腰间,她下意识将那只手抽出,向后用力一折,好在是见到他的主人,否则,就在此刻给折断了。
“疼疼疼!”那太子嗷嗷叫疼,马车也立刻停了下来,老奴才探了一个脑袋进来查看情况,却被太子一脚又给踹了出去,“谁让你进来的!看不见本太子逍遥自在的很吗?!”文竹闻声以为发生了什么事,踮着脚看着里头的玲珑安然无恙,才放下心来。
马车继续向前驶去,太子也只是稍稍安分了一些,抖着脚是不是想要向玲珑这边靠,分明是想要占便宜。
她突然低声问道,“太子殿下的戏足以骗过那些人了,实在无须继续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