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距离是真的是这样,还是早就变了样,却没有说破,或者说,根本就不值得再去探究,爱的久了,就变成了习惯。
可是如果早就不爱了,那么这一方的坚持,是不是就像面前的这杯酒一样,喝下去,除了苦涩,就是辛辣,没有半点甘甜,想不通为什么喜欢,就像是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后悔了还不去追回一样的无奈。
“为什么?”他似乎是没有想到她说的会是这样的一个约定,手微微的颤抖,杯中的酒洒出来,顺着他的手流下来,淡黄色的液体,很像是颗颗的眼泪,他似乎是浑然不觉,固执的想要一个答案。
“为什么呢?有时候我甚至怀疑,你是不是连我什么时候下飞机都算的一清二楚,不然,怎么会那么巧,我下了飞机遇见的第一个人就是你,还是故人呢?”
她她如青葱般纤细嫩白的手指一下下的顺着塑料杯的杯沿划过,垂眸看着桌子上曾经一度很钟爱的麻辣烫,会变的不只是人,还有口味。
“什么?”薄皓天僵住,为什么她会这么说呢?
“你说呢?你注资给Rebecca,收购这家公司,费尽心机的让我回到这里,你利用的不是我那一点点的仅存的对这里的眷恋吗?这样的话,你胸有成竹,所以我什么时候下飞机这样的小事对你来说就是小菜一碟吧?”
她的手指微微的用力,手下那个劣质的酒杯成了一堆没用的塑料,就像是某些人,命运永远是在别人的手掌心,一念生,一念死。
“这么多年,你处心积虑的打听到我,说服了Rebecca,演了那么久的戏,于是我回来了,你如愿了,你想要赎罪,想要补偿,那么我给你机会,我接受你的施舍,那么,从此互不相欠,至死不见。”她依旧是那么平静的语气,淡淡的叙述,就像只是朋友间的叙旧而已。
薄皓天仰头喝尽了杯中的酒,心底的寒意怎么都控制不住,从一开始就知道不可能瞒得过她的,可是没有想到是这么快,也是,她那么聪明,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
可是她说他费尽心机,她说他处心积虑,他怎么会呢?他这么多年,唯一的不舍得就是她,怎么会将那些肮脏的手段用在她的身上呢?
“为什么你那么狠心呢?”他在她挑眉的瞬间喃喃的说。
“薄皓天,谢谢你给我这无上的荣耀和万众瞩目的地位。”她抬手,重新拿了一个杯子倒满,喝尽。
这天小吃街人来人往的格外热闹,可是唯独他们,光鲜的坐在那里,气氛冷的快要结冰,与这里那么的格格不入。
路子遥随即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转身头也不回的走掉,他看着她的背影,追上去。
“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至死不见,也不至于计较今晚吧?”他在她冷漠的眼神中有些慌乱的解释,今天的痛苦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能怎么办呢?
车子很平稳的在路上行驶,路子遥轻轻靠着她这边的车窗,看着外边一闪而过的车子,无言。到了她公寓的楼下,打算开车门下去,可是他却落了锁,她也就没有动,等着下文。
“你说,我利用的是心底的那一点点仅存的眷恋,现在你回来了,用你的话来说就是我成功了,那么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心底的眷恋是什么?”他的声音嘶哑,倾身靠过来,离的太近,路子遥能够闻到他嘴里的淡淡的酒香。
“反正不会是你。”她又靠近了几分,那么近,那么近的距离,近的连她眼底的嘲讽都看得明明白白。如果再一点点,他甚至可以吻到她的唇,他狠狠的狼狈的后退,保持安全的距离,如果控制不知吻上去,那么她对他的就不止厌恶了吧?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奢望了。他轻声的道歉,伸手开了锁,看着她头也不回的下车,对不起什么呢?是对不起多年前,还是对不起现在没有办法满足她的要求呢?
好不容易等到她终于站在触手可及的地方,怎么样才让自己再也不见呢?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了夜幕中,他才发动车子离开。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们在同一个世界里,你对我再也没有半分的依恋,再也没有了一点点的温度,哪怕只是一件大衣的刹那温暖。